清突如其来的起身吵醒的,他疑惑的看着白屿清的背影,又喊了一声:“屿清?”
白屿清还是没有动弹。
宁墒皱了皱眉,支起身子伸手去碰他的肩膀,可是刚刚碰到,下一秒却天旋地转。
“你……干什么……”
白屿清整个人骑在宁墒身上双手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黑眸中杀意弥漫布满血丝,带着疯狂的意味,他的手慢慢收紧一字一顿
“你、找、死——”
气管被压迫,瓷白的脸被血液上涌染成红色,宁墒大脑发胀用手去抓白屿清的手,“咳……松开……”
白屿清死死的盯着他手指越收越紧,似是下定了决心要将他掐死在这里。
宁墒眸中冷光一闪而过,曲起一条腿用力顶在了他的后背上,趁着他无法保持平衡往前扑的刹那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白屿清抬腿朝他踹过去,两人立即在床上扭打了起来,桌上的电子钟被扫到远处的门板上发出嘭的声响。
这一声突然拉回了白屿清的理智。
不对,这次的事情太真实了,那种疼痛太真实了,绝对不是人为幻觉能模仿出来的,宁墒模仿也只会模仿声音,那么拙劣,而且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更没道理会再来一遍。
他看见的一切……难道这次是他的妄想症产生的幻觉吗?
理智一旦回归,那股凛冽的杀意也慢慢淡去,宁墒一拳头朝他的脸砸过来,却只停留在了他的上方,宁墒看着他的表情,慢慢放下了拳头,双手撑在了他头的两侧,“清醒了?”
“嗯。”白屿清躺在床上卸了所有的力气,眸中红色未褪变成了围在眼眶的一圈雾气,他就那样看着上方的宁墒,额头的碎发被汗水沾湿成一缕一缕的,有汗水顺着他的眉骨滑落在眼角,然后又坠进床铺里,像是他在流泪一般,艳丽的脆弱。
宁墒骤然从他身上起来坐到旁边的床铺上,哑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白屿清慢慢转动着眼珠,没有听出他声音中的不对,道:“幻觉。”
宁墒拧了下眉,“看到了什么?”
白屿清慢慢闭上眼,精神和体力都消耗不少,他累极了,道:“女鬼……”
宁墒转头看他,却发现他在说完之后呼吸慢慢变得均匀,竟然是迅速入睡了,他盯着他看了半晌,修长的手指慢慢摸上自己的脖颈,刚刚窒息的感觉犹在,他的眸色逐渐变暗,深沉一片。
他有些不对劲,记忆中他对白屿清这个人从来都只有厌恶的感觉,不管他做什么事情这种感觉从来没有变过,那现在又怎么会因为他的行为而产生改变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卧室内洒在了白屿清的脸上,他的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房间里已经变成明亮的,那几乎算是噩梦的一夜终于过去了。
白屿清坐起身,精神依然有些不济,身上因为昨晚出的汗变得黏黏糊糊的,两床被子都在地毯上扔着,他和宁墒都是四仰八叉的躺着睡了,床单扭曲成团,地上也一片狼藉,他翻身下床,准备去浴室冲个澡,宁墒还在睡着,他转头看了一眼,他的脖颈上还留着两道勒痕,是他手指的形状,黑眸重新变得理智漠然,然后转身从衣柜里拿了换洗的衣服朝浴室走去。
打开水流开关,白屿清脱了身上的睡衣放在旁边的置物架上,水已经变热了,他走到水流下将身体淋透,感觉一晚的疲惫也被热水一并冲走。
正冲着,花洒里的水流却戛然而止,白屿清睁开眼,花洒只有有淅淅沥沥的水滴快速的滴落下来,里面有种被冲刷的沉闷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水流。
白屿清关上开关然后抬手取下花洒,用手晃了晃,里面响起水声冲刷着什么的响声,他将花洒头转下来,一个塑料袋被水冲刷出来掉在了地上。
将花洒重新拧好放回原位,白屿清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塑料袋,那里面装着一个塑料卡片,比身份证小一点,他打开塑料袋的开口把那张卡片拿出来。
异瞳男人的照片占据了卡片左边的位置,右边的信息让白屿清愈发捏紧了那张薄薄的卡片。
「姓名:商榷」
「职业:舒宁心理治疗室主治医师助理」
「地址:天海大厦17f1703室」
卧室床上睡着的男人慢慢睁开眼,先是茫然了一瞬,然后唇角慢慢勾起一个笑容,充满了妖冶与恶意。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