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归家后,我才与他取得了联系,并说明了尊夫人的情况,但,兄长无意过来……”
“为何……”凤令有些茫然,好似那溺水之人抓紧的那最后一根稻草要断掉的境况。
“公子莫急,家兄不来,并不是因为尊夫人的病没办法救,而是这件事情公子自己便能办成……”
那女子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九州中有一种莲,名唤拟生莲,莲中缔结的莲子珠,功效奇特,其中有一个,便是能修复受损的心脉……”
“竟有此事……”凤令心下存疑,若真有这样的莲花,能医好心脉受损,他为何一丝一毫的消息都未探听出来过。
“这是桩秘辛,家兄也是对珍奇的药草太过痴迷,整日钻研,偶然间得知的……”
“你可知,那莲花长在何处?”不论此事有多漏洞百出,但只要有丝毫的希望,他都不能放过。
凤令一贯的理智和冷静在遇到有关云尾的事情上,都会方寸大乱。
“那花,也并非长在什么穷凶极恶的险境,而是生长在九州中的一方仙土上……”女子伸手将腮前的一绺发丝别到了耳后,“眼看马上就要到花期了,那花,约摸也快要开了……”
……
云尾仔细地留好了字条,便悄悄推门出去,她想出去外面走走,她想回家看看。
不是在狐族的那个家,而是在聚钱山的那个,她独自长大的小院子里。
她只想一个人去看看,于是便留了张字条,好叫他们莫要担忧她。
想到这儿,云尾在心底苦笑了下,不知他们何时才会发现她不见了这件事情。
凤令不怎么过来,旁人都以为她失宠了,渐渐地都懈怠了些,连那女使过来伺候的次数也少了许多。
对于这些人,她心底是不怨的,因为本就没抱什么期望,自然谈不上失望,而她的失望难过,早就悉数全给了那个人。
云尾将自己蜷起来,变作了原身,也好能走得快些。
半路上碰到了一只仓鼠,仓鼠用那乌溜溜的眼睛打量着她这只白毛狐狸,不远处地上好似不经意地放着一块儿食物,仓鼠以为云尾要和它强夺,忙飞身扑上去抱住食物,紧接着“咔吧”一声,伴随着仓鼠的惨叫声,捕兽夹毫不留情地夹住了仓鼠。
云尾听着仓鼠的惨叫声,震得她脑壳子疼,她怜悯地摇了摇头,眼神复杂纠结地看了看仓鼠。
抬脚正想过去帮帮它,可不远处传来了猎人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声轻咳,猎人一般都很壮实,她固然是只妖怪,可除了能变成只狐狸玩玩之外,实在没什么妖怪该有的、通天的本事。
就连回个家,都得一步一个脚印子地走回去。
权衡之下,云尾只好悄无声息地快速遁走。
便如这般不知走了多久,云尾感觉真的有好久好久,其中还因为慌乱走岔过路。
兜兜转转,历尽艰难险阻,云尾满身泥泞地站在熟悉的小院子门口,热泪盈眶。
她摇身变作人身,推开门进去。
还是走时的模样布局,只是桌子旁的地上有积水,她愁苦地望了望屋顶,隐隐透着光,怎么又漏了。
她从井里打了些水出来,将自己梳洗干净,又顺带着擦了擦桌椅板凳。
干完这些,云尾趴在桌子上,蓦然传来“叽叽咕咕”地轻响,云尾摸了摸肚子——她饿了。
……
“无尾?你怎么来了,来来来,快过来,叫婆婆好好瞧瞧你……”
菜花婆婆看到她来了,笑得合不拢嘴巴,山楂树老伯见了她过来,虽不似菜花婆婆表现得那么热烈,但也隐隐透着高兴。
云尾看到这院子里的山楂树,枝叶又生得繁茂了不少,不由得也替老伯开心。
“吃饭了吗?”菜花婆婆问道。
“没,没有……”云尾摇了摇脑袋。
“等着啊,婆婆正烧着菜呢,你要是饿了,就吃几串糖葫芦先垫垫胃。”婆婆说着,忙又进了厨房。
云尾走过去,山楂树老伯递给云尾两串糖葫芦,云尾也不客气,拿起糖葫芦就下嘴咬起来。
天色已然近黄昏,炊烟袅袅,落日映山辉,大雁比肩齐飞。
云尾和菜花婆婆,山楂树老伯一起坐在院子里吃着饭,菜花婆婆烧菜的水平还是没有丝毫长进,菜的味道奇奇怪怪的,但云尾不知怎么,吃得酣畅淋漓。
“那小子呢?你怎么没和上次那小子一起来?”山楂树老伯突然问了一句,菜花婆婆也停下了筷子。
“哦,他……还有事情要忙……”
“你们俩怎么样了?”菜花婆婆又关心地问了一句。
“我们俩,成亲了……”
“成亲了啊。”菜花婆婆和山楂树老伯异口同声,脸上都笑眯眯地,菜花婆婆又开口,“成亲了好啊,我早说那小子对你是真心,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菜花婆婆顿了顿,瞥了山楂树老伯一眼,“不像他,当年支支吾吾地什么也不敢跟我说……”
时隔多年,已经慢慢变老的山楂树老伯看着也不再年轻的菜花婆婆傻笑。
月上树梢,云尾一个人独自坐着,抬头看了好久的月亮,“可是,我好像把他弄丢了,我把他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