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也在这里,这样长大,无忧无虑,该有多好。
“哥哥,哥哥,你等等我……”小女孩儿在后面追赶,男孩儿听到了妹妹的呼喊,虽然继续笑着向前跑,但其实还是偷偷的放慢了脚步。
无尾索性坐了下来,看着他们在这里欢声笑语,你追我赶……
狐族君上府中。
云锡抬手揉了揉眉心,抬眼看了看天色,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问道,“唔,她跑哪儿去了?”
“回公子,姑娘一大早儿便独自一人跑到了城郊的越溪边坐着。”
云锡的手一顿,“她一个人在那儿干嘛?”
“姑娘坐在那儿看一对小童嬉闹着放纸鸢,看了很久……”
“这样啊……我看她还是不够累……”云锡意味深长地说道。
于是,在外边儿“放松身心”的无尾被传唤了回去。
“我今日病了,头晕眼花,四肢无力,实在是……”无尾哭诉。
“哦?病了?”云锡微一沉吟,想出了应对办法。
“病了就不宜吃太过丰盛的东西,从今日起,你每顿的饭都改成喝白粥,喝到病好了为止……”
什么???
方才还靠着门框蔫儿了吧唧的无尾猛得抬起头,“我的病似乎好了……”
云锡看着无尾这副愁人的样子,觉得有必要敲打两句。
“还有不到几天时间,父亲便要回来了,回来就会为你办归宗典礼,归宗典礼毕了之后,各家都会知晓你是父亲的女儿,紧接着便会是祈愿节,到时附近各家都要来……”
云锡叹了口气,“你如此拿不出手,可如何是好……”
他如此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无尾表示,她很感动。
如果没有接下来的事情的话,无尾觉得,她会更感动。
“你可识字?”云锡突然问了一句。
“识得……”无尾莫名其妙,怎么突然问了这个。
云锡面带愁苦地对着无尾道,“你知晓吗?我们家雇的有个匠人,家中遭了大变故,上有双亲,身染重病,膝下孩子,又被恶人打伤,妻子因为这些,也离他而去,整个家现在就靠着他一个人营生,今日双亲又在床上一直不停地咳血,故而没有上工。”
“好可怜……”无尾听着听着,深感同情,深有感触,这样绝望而无助的心情,她……
“我虽然心有不忍,但他这样的情况,一直旷工,我不得不把他辞退……”
“别……”无尾忍不住,出声阻止。
“你不愿?”云锡挑了挑眉。
无尾点了点头。
“好,跟我过来……”云锡转身,打了个响指,无尾跟在他身后。
拐了三个弯之后,无尾被云锡带到了一间阁楼的屋子里,屋中堆得满是书卷,想来应该是书房或藏书阁之类的。
云锡指了指案几旁堆着的那一摞子书,足足有小半个人高,却有些破败不堪,“这些书,是要给那匠人来誊抄完的……”
不忍那悲惨的匠人被辞退的无尾接下了这活儿。
云锡交代完便一挥袖子走了,留下无尾一个人埋头苦抄,思来想去,她总觉着云锡给她讲的,这件匠人的事情,听着像是有哪里不对劲儿,却始终没能想明白。
直到晚上,无尾抄得有些累了,便出了屋门,靠在外面的围栏上透透气,一眼便望到了下面池塘边儿上过了一排的匠人侍者,皆是年轻的男女模样,无尾顿时恍然大悟。
狐族君上府中的匠人侍者,都是每家每户到了一定年纪的孩子,来府上侍候做工,只要成了婚,便会离开君上府回家去,算下来在族君府上也待不了几年。
所以云锡口中的,成了亲并且有孩子的匠人,根本就是不可能存在的。
无尾惊怒之下,又奇怪云锡为何要费力气去编故事骗她,让她来干这档子事儿?
“咦,姑娘怎么在这儿?”
到了饭点儿,过来送餐的侍者怪道,“哦,我明白了,姑娘定是觉得公子誊抄条例辛苦,过来看看公子吧?”
什么?
无尾一脸懵,“这条例,为什么说是他誊抄?”
“公子没跟姑娘说吗?这条例,是不得外泄的,故而得由君上或公子誊抄,君上常年忙于外务,所以这些年来便落到了公子头上……”
无尾无法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无法形容。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何况她无尾是只货真价实的狐狸!
“云锡人呢?”怒气值一路飙升的无尾一鼓作气地冲到了云锡的院子里。
院中的侍者不知发生了何事,叫素来温和的姑娘如此炸毛,“公子下午便出门了,说是,外边有事情要忙,今日不一定能回来,叫姑娘晚饭,也不必等他了……”
无尾,“……”
无尾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憋屈得难受极了,故而,她多吃了三碗米饭,把脆骨在嘴里咬得“嘎嘣”响,假装是在咬云锡的骨头出气。
吃完饭之后,无尾仍郁郁寡欢,她为什么摊上了这样不靠谱且油嘴滑舌的哥哥?
怀着悲痛的心情,拖着疲惫的躯体,无尾回到了她的院子里。
“姑娘回来了?”照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