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松没有答她,而是掀开帘子左右打量了车外无人,便坐正身子道。
“行了,你就在这后巷下去吧。”
阿芙站起,半掀开车帘,又听到郑松说:“等会我去接你离开宋府。”
阿芙身形微顿,声音极轻地应了个“好”字,很快便跳下马车,渐行渐远。
郑松弯起唇角,抚了抚袖口的褶皱。
没了宋辛,仿佛一身都轻松起来。
……
阿芙几乎是跌跌撞撞跑进宋府。
门口的人都认识她,一脸惊讶她怎么自个儿跑回来了,可来不及多问,阿芙已经直奔灵堂而去。
棺材在,还刻着少爷的牌位。
不过是合着的,看不到躺在里面的人。
阿芙开始哭。
宋正初和楚甄都在,形容都有些憔悴。
见到阿芙,忙过来问她发生了什么,她被谁绑了,又是怎么回来的。
可阿芙什么都不说,就只是伏在棺材上哭个不停。
她哭得视线模糊,浑浑噩噩,差点昏倒过去。
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
皇上和皇后都来了。
楚甄扯了扯她,将帕子递给她擦擦,“阿芙,莫太伤心了,皇上和皇后来了,切记莫要御前失仪。”
阿芙有些失神,恍恍惚惚跟在楚甄身后行了礼。
皇后走过来,一脸关心地拉着她,看她被绑走了这么久可有没有受伤。
阿芙却回过头,红着眼睛问楚甄,“夫人,少爷为何会出事?”
楚甄眼眶因为红红的,低声道:“谁都不知,只听说辛儿接了封信,昨夜独自一人出去后便再没回来,到今日早上,就是这样……这样被抬回来的……”
说到伤心处,楚甄几度哽咽,差点没说下去。
阿芙一边听,一边跟着落泪。
宋正初过来,将楚甄拦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接着说道:“不知那信是谁写的,他没给任何人看,出去时也不准任何人跟着。”
阿芙紧紧咬着唇,正在这时,眼角余光瞄见远处走来的郑松,身子顿时变得僵直。
郑松谦和有礼地跟在场众人行完礼,这才看向阿芙道:“阿芙,婆婆让我来接你回去。”
大家都知道郑松和阿芙是在一个村子里长大的,亲如兄妹,所以都未怀疑什么。
唯独皇后,默默朝阿芙那边走了小半步。
郑松的手伸过来,阿芙忽然一躲,恨恨地看着他,大声喊道:“别碰我!”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这边来。
阿芙的眼睛红得像兔子,看向皇上,指着郑松说道:“皇上爹爹,就是他把我关起来的!”
郑松神情轻淡地看着她,“阿芙,你是不是伤心坏了,所以开始说胡话了。”
“那我说的话,算不算胡话?”遥远处,宋辛一袭白衣,身如玉树,仿佛踏着迷蒙的雾色而来。
在场不知道真相的,都惊得怔在原地,反应不过来。
“你没死。”郑松倒是反应很快,彻底明白这是一个局。
他中计了。
郑松再也装不下去,露出阴沉至极的表情。
与此同时,原本在哭的阿芙脸色倒是从惊愕过后,再转为晴朗明媚了。
她破涕为笑,想飞奔去找宋辛,可却被郑松拽住了手臂。
她惊恐地回过头,看到郑松垂眸在笑。
“阿芙,我就知道你会骗我。”
“不过没关系,既然他没死,就该我了。”
阿芙意识到有些不对,想要挣脱郑松的手。
可郑松死死钳着她,虽是读书人,力气也到底比她一个小姑娘要大。
“阿芙啊,你陪我一起下黄泉吧。”郑松眸光平静,可眸底又有喧嚣的疯狂在涌动,“听说黄泉路上很冷,你陪陪我吧……”
他一边说,一边扬起匕首,朝阿芙扎过去。
得不到的,就毁掉,也比落入他人手里要好。
郑松到这时候仍然觉得,除了他,没人能给阿芙幸福。
成王败寇,他活不下去了,也要带阿芙一起走。
在场所有人都脸色大变,可郑松离阿芙实在太近,没有人救得过来。
阿芙长长的睫毛颤着,想要逃,却被郑松抓着,躲不开。
澄澈的眸底,那淬着寒光的匕首一寸寸放大。
忽然,眼角余光出现一道明黄色。
再然后,阿芙被推开了。
皇后替她挡了这一刀。
郑松的匕首稳稳插在皇后的胸膛,他脸色微变,想要拔出来再去扎阿芙。
这时护院们总算赶到,将他牢牢扣压住。
宋辛也已经走了过来,神色严肃,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人救治皇后,然后才垂眸看向被压倒在地上的郑松。
郑松狞笑着抬头看他,眼尾笑出了红色的痕。
“你赢了,宋辛。”
宋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表情极淡。
“你太过自作聪明,实则是作茧自缚。”
“你不过是运气好一些罢了。”郑松冷笑。
“你和谁勾结起来,要杀我?”宋辛睨着他,对于答案,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