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连忙去做,又重新给宋辛灌了两个汤婆婆,塞到他的被褥里。
宋辛继续昏昏沉沉睡着,阿芙却再没找到机会向阿薇打听。
黄昏渐近,暮色四合。
马车又停在了新的驿站,不打算再往前走了。
原本三日的路程,本来就打算走五日的。
为了宋辛的身子,再慢也得慢下来。
宋辛依旧吃不下任何东西,且精神比第一日还要差。
阿芙给他灌了两口白米粥,他睡得半梦半醒,竟然也没什么知觉。
阿芙有些担心。
毕竟昨日下了马车后,少爷还能同她说几句话的。
可现在......
容庄没有大夫跟过来,一是马车坐不下,二是他们也要回家过新年了。
阿芙有些担心,去寻阿薇商量。
最终决定让阿薇先行,去最近的镇上请个厉害些的大夫过来替宋辛看一看。
阿芙则留在驿站里照顾宋辛。
果然阿芙担心得没有错。
阿薇刚出发,宋辛就发起了低烧。
阿芙担心极了,跑上跑下,打水给宋辛擦脸擦手。
可又不敢用太冷的水,毕竟这是寒冬,怕冻坏了宋辛。
情况艰难无比。
阿芙忙得额间沁出了薄薄的汗,却不敢停下来。
她奔走着上楼梯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精致漂亮的裙角。
阿芙抬头,居然又碰上了舒容郡主。
或许因为都是要去京城,落脚的驿站都是这个,所以才碰上了。
阿芙没有多想,规规矩矩地行礼道:“民女见过舒容郡主。”
舒容郡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玉手搭在楼梯的阑干上,“你叫什么?”
“我叫阿芙。”阿芙抬起眸子,笑眯眯地看着她,以示亲近。
舒容郡主却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后退两步,站得更高,“你该自称奴婢才是。”
阿芙微怔。
少爷从来不让她自称奴婢。
她以前还学着阿薇姐姐自称过几回,少爷无一例外地都生气了。
“怎的,你嫌我说得不对?”舒容郡主皱起眉头,又上下打量着阿芙,“你只是个小小的丫鬟,怎能穿这样名贵的衣裳?是宋辛赏你的?”
阿芙咬着下唇,也皱起眉,意识到这个舒容郡主虽然长得好看,可实际上心地却不怎么好,十分的盛气凌人。
阿芙察觉到了一丝危险,并没有答舒容郡主的话,反而抿紧了唇。
舒容郡主从来没见过阿芙这样的丫鬟。
竟敢抿着嘴不回答她的问题。
而且看穿着打扮,跟京城里那些世家千金并无二异。
她还从来没见过哪家的丫鬟像阿芙这样有脸面的。
简直像当丫鬟当成了主子。
怕不是已经爬过宋辛的床。
可宋辛那身子骨,能做那等事么?
舒容郡主嫌恶鄙夷的目光从阿芙身上划过。
“怎的了,你哑巴了不成?没见我问你话么?”
阿芙白白嫩嫩的小脸上不知不觉罩了一层薄霜。
她端着小盆,正要抬脸说话,楼梯右拐的那张门却开了。
宋辛咳着走出来,清俊得让人惊艳的脸颊泛着病态的潮.红,是烧出来的。
舒容郡主吓了一跳,不知为何,气势莫名矮了一截儿。
“阿芙,过来。”宋辛没有看舒容郡主一眼,目光灼灼落在阿芙身上。
阿芙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忙蹭蹭蹭端着小盆跑上去。
在宋辛身边站定,闻着他身上浅浅的药香味,心头总算安定。
舒容郡主讪笑着,走过去,声若黄鹂道:“宋辛,莫怪我多嘴,你这丫鬟着实太不懂规矩了一些。”
宋辛原本看着阿芙还有些宠溺的目光陡然变冷,落到舒容郡主脸上。
如寒霜,如冰雪。
他说:“既然你知道是多嘴,又何必当那长舌妇?”
舒容郡主脸上的表情凝固,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宋辛。
从小到大,还从未有人敢对她这样说过话。
寒夜灯火点点,映在宋辛苍白的俊脸上,纤弱而极有美感。
他将阿芙拦在身后,睨着舒容郡主,继续说道:“她是我惯出来的,有没有规矩,只我说了算,容不上任何人来多嘴。”
“你你你......”舒容郡主气极,憋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
宋辛却再没多看她一眼,拉着阿芙,回了屋子。
阿芙有些担心地看了外头一眼,然后将宋辛扶上床,替他将被角掖好。
或许是她的愁眉苦脸全表露在了脸上。
宋辛躺下后,忽然出声,“不必担心。”
“可少爷,她......她是郡主。”
阿芙睫羽轻轻颤着,烛火辉映,像是在扑簌着光。
宋辛笑笑,半阖上眼,“那又如何?”
阿芙有些着急。
她知道郡主的身份有多尊贵那还是听阿薇姐姐说的。
听说这舒容郡主本是一亲王所出,却也可怜,自小没了爹娘。
太后瞧她乖巧伶俐,便带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