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还不退烧。
闻烟还在意识不清地喊着冷,谭叙深的手臂又收紧了一分,手情不自禁地在她眉眼摩挲,想将她的难受抚平。
久违的熟悉气息,是淡淡的奶味,谭叙深埋在她的颈窝,对她的愧疚似乎永远也无法平复。
这次是他太冲动了,什么都没计划好就把她带来,害得她又生病了。
躺在床上,还有鼻间熟悉的气息,谭叙深的困意再也撑不住了,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闻烟睁开眼睛缓了好久,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但意识渐渐清醒,她感觉腰上有一条强劲有力的手臂。
嘴里好像还残留着糖的甜腻,睡意朦胧中那些不清晰的画面也涌上了脑海,好像有人一直握着她的手,也一直抚摸着她的额头。
想到这里,闻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没那么烫了,身体也轻松了不少。
原本打算今天早上五点起床,趁着他还在睡,她悄悄离开,但没想到发烧了,睡得不省人事。
如果没记错的话,医生说他也生病了。
腰上那条手臂连睡觉都抱得很紧,闻烟一直没动,过了片刻,她微微翻了个身面对着他。
面对面这么近的距离,闻烟呼吸忽然变得沉重,她屏着呼吸,过了片刻平复下来。
沉默地注视着他的脸,闻烟缓缓抬手,放在他的额头上。
很烫。
睡梦中感觉到轻盈的触碰,谭叙深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睛,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第一反应就是去摸闻烟的额头。
还好退烧了。
“醒了?”谭叙深舒了一口气,心也跟着落下来,这时才感觉到头痛欲裂,他皱了皱眉却又温柔地看着闻烟,“饿不饿?我去做饭。”
这一系列的动作,还有他脸上未褪下去的紧张和难受,闻烟不知道怎么了,平静的眼底忽然有点酸。
“没胃口。”闻烟移开了视线,想推开他,但感觉身上没什么力气。
“少吃一点。”谭叙深感觉头好像比睡觉前更疼了,轻飘飘地又很沉重,“你再休息一会儿,做好了叫你。”
谭叙深掀开被子下了床,但腿刚落到地上有些软,差点没站稳。
他从外面接了杯水放到床边的柜子上,才离开。
他身上也冒了很多汗,刚走出房间还很冷,谭叙深打开隔壁的门,灯亮着,易阳躺在床上睡着了,他走近帮他盖好被子,然后下楼。
闻烟躺在床上,只开了一盏夜灯,虽然睡了一天但还是没什么力气,没过多久她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这半年,每晚都很难入睡,就算睡着了也会做很多梦,醒来后更累。
没想到生病倒是让她睡了个好觉。
半梦半醒间,闻烟听到门打开了,她眉毛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然后感觉到床轻微的陷落,额头上有温热的触感。
闻烟缓缓睁开了眼睛,原以为是谭叙深来叫她吃饭,但面前的却是易阳。
“对不起姐姐,我把你吵醒了。”易阳跪坐在床上,连忙收回了手。
昏暗的光线下,闻烟看到易阳脸上还带着压痕,明显是刚睡醒的样子,迷迷糊糊的,说话还带着黏音。
“没有,很早就醒了。”闻烟笑着把灯打开,然后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姐姐感觉好点了吗?”易阳从口袋里拿出谭叙深给他的两颗糖,自己吃了一颗,给了闻烟一颗。
“好多了,这两天不要太靠近我,小心传染给你。”她和谭叙深都发烧了,闻烟担心小孩子抵抗力更弱。
“宝宝很强壮的哦!”易阳一脸得意。
闻烟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依旧没什么力气。
“爸爸去哪了?”易阳刚睡醒就来了闻烟房间,还以为谭叙深会在这里。
“在楼下做饭。”闻烟垂下了眼皮,没多说什么。
“那我们下楼吃饭吧。”易阳坐在床边,脚还够不着地。
“你先下去吧,姐姐洗个脸。”一天下来,闻烟还没有洗漱,而且感觉身上出了很多汗非常不舒服。
“那我等姐姐。”易阳笑着露出两颗空空的门牙。
“好,那你自己先玩一会儿。”
闻烟简单洗漱了一下,没敢洗澡,一天没吃饭她怕晕倒。
谭叙深按照食谱简单煮了个汤,准备上楼叫他们,却发现他们一起下来了。
“姐姐小心。”
易阳抓着闻烟的手,分不清谁扶着谁,谭叙深站在楼下嘴角轻扬。
“好点了吗?”谭叙深走到闻烟面前。
“嗯。”闻烟视线从他脸上扫过,很快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