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缝隙, 窗帘微微飘动, 闻烟的头只到谭叙深的下巴,她两条手臂直直地垂下被他抱着,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两个人的身影沐浴在暖黄的灯光之下。如果不说话,这幅画面倒显得静谧美好,但只要一开口,只需要一个字就可以把这脆弱的假象撕得粉碎。
“为什么?”闻烟仿佛听见什么笑话,她用力推开谭叙深的身体,“你打算怎么弥补我?钱吗?”
这么多年,闻烟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如此伶牙俐齿的一面,真的要谢谢眼前这个男人。
“没有。”怎么弥补?谭叙深自己也不知道,但他不想让她难过不想放她走。
“你觉得我需要你的弥补吗?”闻烟扬起唇角笑了,“我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有新的朋友和工作,也有很多追求者,说不定会遇到一个真正疼我呵护我的人,我们会结婚生子像我爸妈那样幸福的过一辈子……”
“我不同意!”谭叙深面色忽然阴沉,曾经预想的所有画面都被打碎,现在只是一件外套都让他难以接受,更不要说她和别人结婚生子的画面,心脏逐渐酸胀难忍。
“我需要你同意吗?你是谁?”闻烟嘴角挂着浅笑,不疾不徐。
“烟烟,我不会让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谭叙深声线冷硬,说完他抱着闻烟走向了卧室。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闻烟用力踢着双腿,挣扎中拖鞋掉在了地板上,但这也没阻止男人的脚步,“谭叙深,晚上我和希凡在车里玩了一会儿,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完全没问题。”
随着闻烟话说完,谭叙深阴沉着脸把她扔在床上,想好好教训她不想从她口中听见其他男人的名字,但又怕把她摔疼……
看似用力却一点都不疼,闻烟躺在床上笑着看向他,但随着刚才的动作,她睡衣的裙摆撩了上去,但闻烟却没发现。
目光落在那熟悉的内衣上,谭叙深忽然笑了,他附身撑在她肩膀两侧,伏在她耳边的声音却很暴戾:“不要穿着我给你买的内衣和别的男人上床。”
闻烟微愣,在他强烈的压迫感下,视线不慌不忙地扫向睡衣下露出的一角,然后若无其事地将裙子整理好:“不好意思,忘了扔。”
谭叙深眼眸立即阴沉了下去。
就像当初总是知道怎么用撒娇来拿捏他的软肋,现在她也很清楚怎么惹他生气。一个了解他所有好和坏的女孩儿,知道把刀戳在哪里会让他最痛。
在她明艳又云淡风轻的神情下,谭叙深躺在闻烟身边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她,不让她动弹分毫,想事在一个满是她气息的环境里疗伤。
谭叙深忽然很想再看看当初他一说话就脸红的女孩儿,但好像被他弄丢了,现在她的眼睛里全是故事。
她像一支玫瑰,所有的刺都张开了,连柔软的花瓣上都带着刺,弄伤自己也狠狠地刺伤采摘她的人,鲜红的颜色分不清沾着谁的血。
闻烟还以为他要做什么,但过了很久他都没有动,只是静静抱着她。
窗外月光星光温柔,房间内温暖恬静,一切都很美好,让人一不小心就沉迷其中。
但闻烟嘴角始终挂着冷笑。
“抱够了吗?什么时候走。”闻烟都要嘲笑自己不解风情了。
谭叙深没说话,只是抱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一分。
“或许从前我很喜欢被你抱,但是谭叙深,现在我只感觉窒息,你知道刚才这段时间我是怎么忍受的吗?”闻烟转身面无表情地推开他,额头竟然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
看着她苍白的脸,谭叙深忽然愣住了,眼睛透露出几分茫然,他不想接受,也不敢相信,原来他的靠近会让她这么不舒服。
“你以为还是以前吗?我告诉你,你现在每次靠近我每次碰我,我都呼吸不过来想躲得远一点知道么!出去!”闻烟说着情绪又忽然失控,用力地把他推到一旁,“出去!”
这些话都是真的,闻烟的忍受力已经到了临界值,胸闷心慌地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去呼吸。
“好我出去。”谭叙深站在床边,目光落在她苍白的嘴唇,不敢再往前一步。
“快点出去!”除了眼睛泛红,闻烟脸上每寸肌肤都很苍白。
谭叙深还想说什么,但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喉咙像是混入了沙砾,最后看了闻烟一眼,谭叙深走出了卧室,无力地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闭着眼睛揉了揉眉心,她比他想象中病的要严重。
过了好久,谭叙深才睁开眼,眼睛里遍布着红血丝,疲惫混合着其他复杂的情绪。刚才进来注意力全在她身上,都没来得及看室内的摆设。
和想象中的一样,房间整洁又温暖,米杏色的飘窗忽然让谭叙深想起了当时她在家里帮他一起换客厅窗帘的场景。
“为什么还没走?”
突然的声音打断了谭叙深的思绪,他扭头,发现她站在卧室门外,情绪虽然比刚才稳定了很多,但脸色还是很差。
“……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带给你。”谭叙深从沙发上起身,不想刺激到她。
“不想见到你,走吧,别来了。”闻烟已经平静了下来,推着他走到玄关,然后关上了门。
门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