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姑娘挤开穆青瑶,用力抱住顾浮的手臂,入手冰凉:“咦?顾二姐姐你的袖子怎么是湿的?”
顾浮,面不改色:“刚刚救了个落水的人。”
其他人听到声音也陆续赶过来,只听见顾浮那句话,当即惊道:“落水?又有人落水了?”
这个“又”字用得十分精妙。
谁不知道顾浮曾在临安伯爵府救过落水的穆青瑶,一行人中有比较迷信的,开始怀疑顾浮和水犯冲,才会一而再再而三遇到这种事。
就在这时,卫姑娘听见园子里传来蹒跚的脚步声和咳嗽声,她挽着顾浮的手臂往后一看,顿时惊叫出声。
大家都被卫姑娘的尖叫吓了一跳,可显然卫姑娘才是受惊吓最大的那个,她扑进顾浮怀里,大喊道:“有鬼!有鬼!!”
卫姑娘这么一扑,顾浮不得不往边上退开几步,差点撞到旁边的绿竹。
也就是顾浮这么一退,众人看到卫姑娘口中的“鬼”,都跟着吓了一跳。
只见那“鬼”不仅身形佝偻头发散乱,还浑身湿透,不停有水从他身上落下,在地面上留下长长一串脚印与点点湿痕,确实是像极了鬼。
可众人再一细看就发现,那其实是一个人,一个身着禁军玄袍的男人。
顾浮几次用力都没能把卫姑娘从怀里推开,只能任由她抱着自己,淡淡道:“园子里头有个小水潭,他刚刚不小心掉进水里,现在没事了。”
走来的吴怀瑾听到顾浮这番话,被散发遮挡的脸上露出一抹扭曲的笑。
他正要开口污顾浮名声,一旁的绿竹突然大声道:“姑娘!都到这时候了你还包庇他!明明是他……”
顾浮呵止:“绿竹!”
卫姑娘放开顾浮,着急道:“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不让她说完?”
顾浮垂眸不语。
卫姑娘转向绿竹:“快说!到底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家姑娘!??”
绿竹梗着脖子,气愤道:“我家姑娘武功盖世,才没人能欺负她!是他们禁军、他们禁军欺人太甚!!”
“绿竹!”顾浮又一次打断绿竹,不过这次她的语气要缓和许多,显然并不是真的责怪绿竹,而是想要息事宁人。
温溪本就和禁军有过节,加上之前被顾浮帮了这么多次,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顾浮吃禁军的亏,于是开口道:“二、顾二姑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若当真和禁军有关,你更应该说出来才对。”
顾浮转头看向温溪,犹豫一会儿后,像是被说服了一般,道:“我方才渴了找水喝,就去问禁军侍卫哪里有水,他们一个接一个把我骗到这里来,然后这位吴公子就出现了,再然后……他掉进水里,我把他救了起来。”
除了最后那一句,其他都是真话。
在场众人听完,几乎都对顾浮句中的停顿产生了无数联想。
但看顾浮衣着整齐,也并无羞愤,反而吴怀瑾狼狈不堪,应该并未发生什么,若不是涉及禁军,姑娘家遇到这种事想要隐瞒也不奇怪,
可偏偏这事和禁军有关,禁军可是保护皇帝的军队,身为禁军副统领的吴怀瑾敢在皇家的地盘上和下属联手,将一个姑娘骗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幸好顾二姑娘会武功,没让禁军得手,若是得了手,顾二姑娘只能吃哑巴亏,那禁军会不会愈加猖狂,对其他贵女,甚至命妇下手?
禁军还负责守卫宫城,这要是色.欲熏心,把手伸向后宫……
温溪咬牙,暗骂禁军果然是烂透了,难怪他大哥、二哥,还有他老师都这么讨厌禁军。
不止温溪,其他人也都有了自己的定论,徒留吴怀瑾站在不远处,想要出声争辩给顾浮泼脏水,却反而被众人鄙视的眼神所淹没。
绿竹还在一旁,虽然没再说话,但却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
顾浮表面不显,心里满是惊叹:好演技!
吴怀瑾确实可以借用两人单独相处来毁了顾浮的名声,但显然吴怀瑾忘了,他联合下属将顾浮带到这里来,即便两人有婚约在身,也无法改变吴怀瑾利用公职谋私的事实。
吴怀瑾自己拿刀来捅顾浮,顾浮要是不夺刀反捅回去,简直没脸说自己在北境军营里混过五年。
不多时,顾浮这边发生的事情就传开了,因为涉及禁军兹事体大,当即就有人上报皇帝,参禁军以权谋私,胆大妄为。
有人参禁军,自然也有人护着禁军,说顾家二姑娘是禁军副统领的未婚妻,两人虽然还未成婚,但有情难自禁,也是人之常情。
皇帝听后直接一盏茶砸到那人头上。
“情难自禁!若是情难自禁到了朕的后宫,你是不是也要说一句人之常情!”
皇帝暴怒,吓得大臣们纷纷跪地,不敢言语。
“吴怀瑾革职查办,参与此事的其他人交由大理寺,着刑部和督察院协理,秘阁督办。”
皇帝一锤定音,起身丢下一众惶恐的大臣,径直去找皇后。
皇帝也是通过此事才知道顾浮定了人家,还定了这么个东西,不用说,这门亲事便是顾启铮不退,他都要想办法给弄没了,然后给顾浮找个好的!
另一边,皇后也从宫女口中听闻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