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殊脚步一顿,面无表情的回头去瞧。
……啧,当真是冤家路窄。
赵贵儿此时双手环胸,小脸微仰,那双直勾勾盯着这边的眼神里,满满挑衅,毫不掩饰。
“……你们莫不是瞧着我娘脾气软,就故意赖上我们,打算再多赚些便宜……”
宋玉殊歪头看他高傲神情,心里的火气噌的冒了出来,厌烦又膈应。
说真的,她真的讨厌死了这种胡搅蛮缠又讲不通道理的家伙,自己长眼睛了不会看,自己长脑子了不会想,给他讲道理又讲不通,天天就会膈应人……唉,她可真是烦透了。
“这位……小公子,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
她心里厌烦不耐,反怼的也是直白难听,一时惊得赵贵儿都有些难以置信。
他瞪大双眼,有些愣愣;
“你……你说什么?”
宋玉殊盯着他愣愣的表情,勾唇一笑,话里恶意扑面而来;
“我说你脑子里是不是装了屎啊?不对,你不仅脑子装了屎,你还眼瞎,你是看不到我与你娘换钱的时候让出的磨损费吗?5%的磨损费,那就是为了感谢你娘仗义相助的热心……算了!”
宋玉殊不耐烦的一挥手,抬腿就往客栈里面走;
“……跟你说了也白搭,反正你也听不懂人话,苏大哥,咱们赶紧进去吧!”
“嗯,好。”
苏文庭应答一声,又看了眼兀自呆愣在那儿的赵贵儿,牵马紧跟其后走进客栈,心里面却在默默吐槽。
——这姑娘,这姑娘可当真不会怜香惜玉啊!就看面前这位小郎,年纪正好,颜色鲜嫩,虽说言语刁蛮刻薄了些,可有自身好颜色撑着,也是很容易就能让年轻女子产生怜香惜玉之心的。
可这姑娘呢,愣是如此铁石心肠。
苏文庭此时端正着一张俊脸,心内的吐槽无人得知,而那被遗留在身后的赵贵儿却快被气炸了肺。
她居然说自个脑子里装了屎,装了屎,屎屎屎……
这个污秽词语无限循环,伤害极大。
赵贵儿一时愤恨又委屈,眼圈都红透了。
她以为自己是谁啊,她凭什么这样说自己,她凭什么!
赵贵儿在自己十几年的人生里,可以说是顺风顺水,虽说父亲早亡,可母亲待他如珠如宝,并不缺乏关爱,又加之他容貌生的好,家中又富贵,平日在村里几乎成了所有年轻女子的明恋对象,就算他故意胡搅蛮缠不讲理,也有大把女子不过脑子的吹捧他,女人缘好的不得了。
他这么受欢迎,这么漂亮,这么……那女人居然敢骂他,她居然敢骂他……
赵贵儿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宋玉殊背影,眼中恨意毫不掩饰。
等着吧,死女人,他赵贵儿一定会让这女人知道,惹到自己的下场究竟是怎样的。
……
赵贵儿的满心愤恨,宋玉殊无从得知……可能就算她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她此时正懒散大字状的躺在柔软床榻上,满面欣慰。
哦,天呐,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能够躺在床上睡觉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呢,瞧瞧这柔软的床榻,瞧瞧这舒适的宽度,瞧瞧这……
好幸福,真幸福。
宋玉殊浑身都冒出了幸福的粉泡泡。
再然后……宋玉殊就这样没盖被,没洗脸,没脱衣,没脱鞋的睡了过去。
她真的太累了,这种累不是身体上的疲累,而是心理上始终绷着一根弦的紧张感。
这短短两日时间,她先是路遇劫匪差点命丧寨中,再然后深入贼窝,骑马逃亡,后来好不容易逃得狼窝,又差点踏进官府的虎穴……这些万般惊险之事,对于她这个安分守己小市民来讲,真的过于刺激了些。
所以如今一到达安全场地,大脑迅速罢工……呃,能理解,能理解。
……
与此同时另一间房间
苏文庭端端正正坐在小桌旁提笔写信,信有两封,一封寄回原住地报个平安,一封寄往他打算前去的目的地,让他手底下那些副手尽量将生意拖延一二,好歹得等他把手上这桩事件处理干净再说。
想起自己身边伺候的那几个惨死小厮,苏文庭神色越发晦暗。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那些山贼手上枉死了那么多条人命,不管怎样,自己终归是要让她们付出应有代价的。
“梆梆梆,客官,你的水。”
手上两封书信刚写完,门外就响起了小二敲门叫喊声。
苏文庭将封好的书信放到一旁,起身开门,语气疑惑;
“水,我没叫水啊?”
门外拎着水桶的小二点头哈腰;
“这是我们客栈赠予各位客官的福利,公子赶路疲乏,必是想好好清洗一番再休息的……”
苏文庭听的眯起眼睛,盯着小二的视线无形压迫;
“哦?免费送水?如今客栈老板都这么大方了吗?”
苏文庭走南闯北那么多年,论好的,他住过五两银子一晚的大客栈,论差的,他也住过偏僻地界,几十文一晚的的小客栈。
两种客栈不同之处有很多,但唯一相同的是,平日洗漱用的清水绝对不可能免费……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