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庭扭脸瞅她,耐心极好;
“我说,这种锁不难,我会开,你等会儿……”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往头上摸,宋玉殊眼看着他从头上拔下固定发冠的簪子,然后垂头继续捣鼓手里的铁锁,这才终于迟钝的意思回笼,想起刚刚惊鸿一瞥时对方全数绾起的发髻……
艹,前世今生第一次心动的对象居然是一个有妇之夫!!!
宋玉殊默默捂住自己碎成八瓣的小心脏,难过极了。
——这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并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未娶,你已嫁,恨不相逢未嫁时……
“好了!”
宋玉殊脑子里的伤悲春秋被打断,她愣愣的看着面前男子将大铁锁拿开,然后轻手轻脚的将大门推出条可供一人通过的缝隙,回身看她;
“走啊,不是要进去吗?”
宋玉殊点点头,眼含热泪。
——不愧是她宋玉殊相中的男人,他居然连开锁都会,厉害了,当真是厉害了。
……
两人猫着腰,轻手轻脚的从大门口往里走,借着高高枝桠上挂着的大红灯笼光晕,宋玉殊清楚的看到这所寨子的大致规模。
不大,甚至还有些寒酸,就这么一块操场大小的平坦空地,低矮小木屋稀稀拉拉的建立两旁,就连脚下地面都还是泥巴模样的凹凸不平,显然从未被好好打理过……
得,就是几个强壮女人组建在一起的草台班子吧!
宋玉殊摇摇头,猫腰趴在木屋窗子前一户户看过去,终于在一间最偏僻的小屋里看到趴在地面呼呼大睡的车夫大婶。
还好还好,人还活着,宋玉殊庆幸感叹,一颗时时提着的小心脏终于落了地。
摸摸手中大铁锁,宋玉殊扭脸想叫苏文庭再次显露身手,不想一回头却不见了对方身影,她一愣,赶忙又往后跑了几步,这才在模糊光晕中看到不远处的大顶棚。
大顶棚面积不算小,瞧着竟有寨子一半的面积在,里面挤挤攘攘盛满了各种拉车把式。
黄牛板车,清瘦小马,高头骏马,朴素青蓬……最多数的便是黄牛板车,打眼一瞧竟有十几辆之巨。
而此时那个一袭墨黑衣袍男子,就正蹲在其中抚摸一匹清瘦小马,直瞧的宋玉殊心惊胆战。
太危险了吧!太危险了吧!这匹小马要是突然鸣叫起来,整座寨子的人都会被突兀吵醒,那到时候……
然而也不知男人究竟用了什么方法,那匹清瘦小马自始至终都温顺极了,甚至连个喷鼻都没打。
再然后宋玉殊瞧他牵着小马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已经彻底心悦诚服。
行吧,她承认了,这老天爷就是这么不公平,这有些人吧,不仅长得酷帅,身板宽阔,他居然还会开锁,会训马,身手敏捷,思维清晰……就像眼前这位。
而有些人呢,她胆小怯懦,有勇无谋,脑子混沌,都到了这种危险时候了,她还只会跟无头苍蝇似的乱逛乱转……就比如她。
这对比……宋玉殊默默捂脸,只觉一阵羞愧无言。
男子牵马走到她身边,小声开口;
“马到手了,走吧!”
宋玉殊忍着满脸羞愧,拽他的袖子,低声恳求;
“和我一起赶路的车夫,现如今被关在那间小木屋里……”
宋玉殊往后指了一下,讷讷开口;
“你不是会开锁吗!能不能再帮帮忙,把她也……”
苏文庭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往后瞅了眼,沉默一瞬,缓缓摇了摇头;
“不行,他那间屋子紧挨着三间小屋,一旦屋中有动静,其她人就会很容易被惊醒,再说咱们就牵了一匹小马出来,也载不了那么多人……”
他又往后看了眼,仿佛在开导她;
“别担心,她现在不会有什么危险,咱们赶紧去城镇将这里的事情报上官府才是正事,到时官兵出手剿匪,不说这屋里被关着的车夫,就是那些帮佣粗使也能够被解救出来。”
男人身量很高,眉眼凌利,如此这般垂眼看她,莫名让人敬畏,宋玉殊盯着他满眼星星,除了信任点头,再无二话。
然而就在两人商量妥当,正轻手轻脚往外走之际,变故陡生,中央一间小木屋里猛然传出动静,噼噼啪啪,好不热闹。
宋玉殊与苏文庭这个时候正好走到这间屋子旁边,离大门口还有不短距离,随着屋子声响越来越大,他们甚至还听到了有人下地声音,两人心里一惊,对视一眼,赶紧牵着小马躲进了屋子后面。
而此时的木屋内
小金桂赤/裸着身子趴在床榻间痛哭,他全身未着寸缕,只有一头如墨青丝披散在雪白后背上,随着他的抽泣痛哭而跟着晃动,平凭几分旖旎色彩。
“大当家的……呜呜呜……你怎能这样对我,奴家跟你一年了,又这般仰慕你,你不能不要我……呜呜呜……”
声声痛哭,情真意切,哀伤之极。
然而那正踩在床下穿衣服的中年女子却不屑一顾,冰冷反讽;
“仰慕我?呵!你是仰慕我的位置吧,老娘自从将你抢到这,就一直好吃好喝的没断过,瞧瞧你身上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