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盛荣华一下子就认出了她来。
徐霜见随身带着的影奴,阿默。
盛荣华向前走了几步,见她仍是静静的站在原处,别说表情,就连眼神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呆滞的看着徐霜见所处的方向。
她这是……
她竟是个神魂不全之人……
这事,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
“啊啊啊,什么东西。”
惊恐的尖叫划破了晨日的宁静,沈别岫一睁眼正对上两只红的渗血的眼珠,吓得顿时半跌半爬的倒退了两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怎么回事?”
几个人齐齐围了上来。
沈别岫的面前,正趴着一只断了气的野兽。看着约有半人高,外形极像野猪,粗壮彪悍,沾满沙砾的黑黝黝的外皮,背部却长满了刺猬一样尖锐的硬刺。
“这是什么?”
行出云震惊的看着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异兽,想到昨夜里是盛荣华守的夜,下意识的就要寻找盛荣华的身影。
“是豪彘”
沈别岫呼吸缓慢了许多,已经恢复了几分镇定。她被徐霜见扶着缓缓站起身来,阴沉沉的脸色打量着这具异兽的身体。
只见这豪彘呈俯冲之势,四肢黑蹄陷进地里拱出来小小的泥坑。
应该是朝着她来的,只是半路被人从背部直接戳了一个大洞,猛然截断了生机,于是在离着她近在咫尺的距离,便停下死去了。
而那致命的血洞处,则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凌,不见丝毫鲜血涌出。想到在场的,能使用冰系法术的人。
除了盛荣华,不做他人。
“盛荣华,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别岫怒目圆睁,死死盯着刚刚不知从哪里回来的盛荣华。她恼怒之下扬起一掌拍向了豪彘的身体。灵光炸裂在那一圈黝黑的尖刺上剧烈碰撞,谁知须弥,竟消失无踪了。
那豪彘的尸体竟然未受半分损伤。
沈别岫一愣,脸色瞬间涨红起来。她不敢朝盛荣华出气,本想借着豪彘的尸体发泄心头怒火,谁知这豪彘即使死了,居然还这般皮糙肉厚,反而显得她更加无用。
盛荣华眼风轻轻扫了一眼地上的豪彘,清冷的眉目之间显得平静而又漠然。
她双手抱臂,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冷冷的道:“救你不过顺手。不必客气。”
“你!”
沈别岫一口恶气梗在了喉间,胸膛起起伏伏酝酿了无数的怒火,恨声道:“你就不会把尸体扔别的地方吗?”
“与我何干。”
沈别岫被她这种轻蔑的,不屑一顾的语气深深地刺痛到了,她早就听说过储凤仙宫的大师姐冷漠霸道,目中无人。当初行出云被重伤之时,她虽然心疼,但对于盛荣华的处事方式,却没有置喙太多。
但当这种高高在上优越感踩在她的自尊之上时,她立刻便受不住了。
她凭什么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她以为她是谁。
然而,心里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在提醒她,现在不能撕破脸,对方有这个资本。
就凭她是储凤仙宫的下一个继承人。
就凭她的修为远远高于自己。
沈别岫暗自咬紧了牙关,深吸了几口气。正待怒火无处发泄之时,忽然衣袖被人轻轻的牵住了。
“师……师妹……有没有哪里受伤?”
行出云目含担忧的看着她。
沈别岫心头一跳,想到昨夜徐霜见的话,借着怒火狠狠的甩开了行出云的手臂,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冷声道:“我能有什么事!”
说着目光幽森的从盛荣华身上掠过,拉着徐霜见往前走去。
“干嘛呀,莫名其妙吧你。”
白荼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扬声没好气的朝着沈别岫的背影道。
他心疼地拉过行出云被甩开的手,小心的查看了一下:“她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冲你发脾气啊。”
行出云默默垂了鸦睫,掩盖住受伤的神色,轻轻的道:“可能是,被吓到了,一时失手吧。”
“我看她就是不敢朝那位发火,故意拿你出气呢。”
他悄悄看了一眼盛荣华的方向,发现她也已经自顾自走远了,这才气愤的道:“小云朵,我早就说过,沈师姐她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样。你跟她的婚约,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顿了顿,还是没有忍住:“而且我看她跟那个姓徐的,关系也不一般。哪有人会抛下自己的未来道侣,去陪别人的。”
行出云有片刻的茫然。
从他有记忆以来,他就在探虚峰上长大,身边陪着他的,只有师父跟师姐两个人。一百多年来,他被禁止下山,也就没有任何朋友。是师姐,每次上完课业,就会早早的回来陪他。
他修炼的时候,吃饭的时候,甚至包括幼时睡觉的时候,他生命里所有能够想到的瞬间,都是师父师姐陪在他身边度过的。
师父和师姐就是他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所以当师父说,以后要将他许配给师姐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的迟疑就答应了。
本不就该如此吗?除了师姐,他还能嫁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