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一圈,问:“叔叔当时说资金很快回笼,怎么,回不了?”
池文征顾左右而言他:“项目当然不会有问题。大池的资金链也没有问题。你要有疑虑,我这就可以叫人把年度报表发过来咱们看看。”
“倒也不必看了。”
梁砚成对钢笔失了兴趣,啪嗒一声抛到桌边。
换成双手交叠的姿势,意兴阑珊:“既然到约定时间还不出,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怎么还敢继续放宽期限。”
他直起身,以一贯高傲的姿态把池文征的诉求驳了回去:“我们都是做生意的,不是什么慈善家。”
“这事是我的问题,但砚成啊,你想想。咱们两家集团好歹也是姻亲关系,这点信任总该有吧?”池文征看他神色淡漠,不像会被此打动的样子,只好搬出池颜:“真闹起来,合作崩了,你不是叫小颜难堪嘛。”
“哦,您觉得我是这么在乎面子的人?”
言外之意,我自己的面子都无所谓,更别提其他人。
池文征来之前想过或许会受些冷言冷语,但没想到他这么油盐不进。当下有些挂不住脸,说了几句好话起身告辞。
他这行不通,还能再找池颜软化软化。
池文征亲情牌一张接一张,立马让赵竹音叫了池颜回家吃晚饭。
在他眼里,池颜比梁砚成好下手太多,也就没太顾前想后,直截了当与池颜说了他与梁砚成没谈拢的事。
池颜惊讶:“叔叔怎么跟阿砚还借了资金?”
她垂着眼,看起来不太高兴,良久才怨道:“叔叔下次能提前说吗,我这多尴尬啊,在阿砚面前怎么做都不太好。”
“对不住对不住,是叔叔的错。”
池文征态度软和,温声劝着:“毕竟咱们都是池家的人,事关公司,你看看能不能再劝劝。咱们两家集团总不能因此闹僵,你说是吧?”
池颜颇为担忧:“咱们大池资金真的这么困难吗?”
池文征一个劲地安慰,把目前的状况三言两语挑挑拣拣说了个大概,只叫池颜别的不管,务必要稳住梁砚成。
池颜哦了一声,略显无奈:“行吧,我试试。”
她想了想,很保守地补充道:“他的脾气我也说不好,就只能试试,保证不了结果。”
池文征:“是是,他脾气确实不太好。”
“对吧,叔叔也觉得?”
池颜找到了同盟:“他之前还老因为公司的事和老爷子吵架,祖孙俩就那么崩着。他那个人啊,真的就为了公司六亲不认的。”
为了托她办事,池文征硬生生附和着与她一起吐槽了梁砚成整整半个钟头。
事后脱力般得出结论:女人真就不好养。
池颜讲舒服了,心情愉悦。刚出临山别墅大门,就迫不及待与六亲不认梁砚成发起了短信。
池颜:【叔叔果然找我当说客】
池颜:【我当面就严词拒绝了他,怎么样,棒不棒?】
池颜:【生是梁家的人,死是梁家的鬼,怎么能让我们亲爱的吃亏呢~】
池颜:【欠债,那必须还钱!没的商量】
池颜:【啊,好开心啊,有一种唾手可得的感觉。快点快点,什么时候到还款日?】
池颜:【迫不及待想看看那35%股份长什么样,笑声传出五环外.jpg】
她独自刷屏许久,对方终于有了动静。
两个字——【出息】
池颜现在处于当头浇一盆冷水都不会生气的极度愉悦状态,当然不会与他一般见识。
车子到家刚停下,身后车灯一闪穿透夜色,他那辆车很是巧合也同时到了家。
傍晚下过雨,湿气还很重。
花园灯光被拢出一层迷蒙雾气。
池颜拢着半开的衣襟等在门廊处,偏头打量日复一日总是显得那么冷淡无趣的男人。
或许是灯光柔和,衬得他身上的斯文气质更甚,人也变得温柔多情起来。
她的声音如雨后水汽一般软和下来:“这么晚,吃了没?”
“嗯,从公司回来。”
两人并肩穿过门廊往里,一路前行,室内灯光也同步亮起。
客厅最亮眼的那盏水晶吊灯折射出明晃晃的光,把整个楼道都点亮得如同白昼。于是后厅琴房门口空荡荡的一面墙显得格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