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暴露了?
看她心虚地移开半寸目光,梁砚成倏地放下心来:“有什么话大可直说,没必要用离婚要挟。”
“我没有啊。”池颜下意识往后仰了一下,“你想多了。”
“真没有?”
平稳行驶中的车厢,男人忽得倾身靠近,手掌压在她身后椅背处。
池颜能用余光瞥见落在她颈侧不远,属于男人的手。
他皮肤很白,在光线黯淡的车厢里,也能看到浮起的淡淡一层青筋。
这样的姿势让自己倍感压迫,他却得寸进尺,手肘微曲又靠近一些,直到双方的眼底倒映出对方的影子。
梁砚成:“你想要股份,是不是?”
池颜:“……我。”
离这么近,似乎做不到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池颜说是也不行,说不是也不行。
她踌躇间,落在颈侧的手掌不知不觉离得更近,抵在她后颈处。
梁砚成:“我可以帮你。”
***
池文征最近与他约谈的次数越发频繁了。
易俊过来汇报行程的时候,梁砚成忍不住蹙了眉:“没完了?”
易俊:“池总说没有时间的话,一起吃个便饭也行。”
“不用了。”
梁砚成把文件夹拍在桌案上,“周末我会去临山别墅吃饭。”
梁氏与大池并购的事,在梁砚成还没完全接手梁氏前就有所耳闻,他极为不赞同。
梁氏发展至今,一步一个脚印没走过捷径。自然,在陵城扎稳脚跟这件事上也没必要这么做。不知是不是他父亲为了女人忽然抛下集团撒手不管,自此以后爷爷变得激进许多。
以他婚姻作为稳固工具,是他最后的妥协。
但要让梁氏和其他集团并购,以后大小决策上互相牵制,他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大池在当地财力雄厚,愿意同梁氏并购同样微妙。
这种微妙的猜忌一直到婚后,梁砚成的疑惑得到了解释。
作为公司后备继承人的小叔叔怕是被庞大资产压晕了头,不可餍足地想要独吞权和钱。而他这位太太,也是大心脏,像是从不猜忌似的只顾血拼、看秀和保养。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样漂亮又没心没肺的小孔雀要是知道自己家房子塌了,大概会哭得梨花带雨,可怜得要死。
池文征频频在他面前提起并购事宜时,他莫名觉得烦躁。
那天在茶室再次提及,梁砚成只顾喝茶,却不言语。
池文征被晾了这么久,有些心急:“侄女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就不懂了。我和梁老董早就商议得差不多了,现在只卡在你这关上。”
“叔叔不用心急。”
他慢条斯理转着茶杯,“我接手公司不久,需要点时间。”
“你看,你和小颜结婚也好几个月了,再一晃又要过年……”
梁砚成淡淡道:“那就年后再议吧。”
池文征:“……”
池文征并未就此任凭他拖到年后,当即找了评估公司又把梁砚成请上门。
评估公司都到位了,一切就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梁砚成却稳如磐石,借机用公司内部发生的地皮亏损事件打掩护:“这些事情还没处理妥当,就不拖大池后腿了。”
梁砚成如此一拖再拖,完全没有实行并购的意思。
最终风声又透到了梁老爷子那里。
每每有事往老宅捅,就像触了梁砚成逆鳞。
他立于书桌前,听着梁霄高一声低一声训斥,散漫地垂着眼情绪不明。
直到老爷子像是喊累了,喘了口气。
梁砚成抬了下眼皮,不咸不淡道:“爷爷年纪大了,这些就不用管了。”
***
男人眼角天然下压,瞳仁偏浅。
与她近距离对视时,好像能看到他淡漠的情绪被柔和所替代,如静静流淌的小溪,淙淙淌过心弦。
池颜招架不住,先一步移开视线。
“你开什么玩笑,你帮我?你是帮我快点凉吗?”
梁砚成把嘴角抿得平直:“你是这么想我的?”
“不然呢,你们这些资本家就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同流合污……”
“官官相护!”池颜搜刮了一肚子成语来表达不满。
听她叭叭叭诉说不满,似乎回到了动不动就耍小性子的时候,男人抵着她的力道松开一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梁氏不会参与并购的。”
池颜被看穿很心虚,只能强装镇定扬起下颌:“你说不会就不会啊,你怎么保证?”
“你想怎么保证?”
池颜:“叫律师来,咱们白纸黑字。”
陈律师连夜被叫到梁家,以为有什么重大疏漏需要缜改,没想到一进书房就对上了夫妻俩各自肃着的脸。
他愣了一下:“小砚总,这是——”
“立书面协议。”男人神色疏冷,“和我太太。”
陈律;“……”
池颜不放心,梁砚成当着她面立了协议承诺梁氏不会与大池科技做并购计划,如若违反协议,他所持股份无条件与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