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提阶而上。池颜刚过转角,蓦地愣在原地。视线随着那双男士拖鞋缓慢上移,她对上一双清冷看不出情绪的眼。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面前男人突然冷冷开口:“你也知道这么晚?”
“……”
完美应了她刚在楼下的那句抱怨——这么晚打我电话干吗。
想是狗东西早就在那偷听了。
虽然她回得晚,但他听墙角就也不对。池颜很是理直气壮:“也没有很晚吧。夜生活这才刚刚开始呢。”
他像是没听见,继续沉声问道:“做什么去了。”
“……喝酒啊。”
气势仿佛弱了一些。
池颜故意把台阶踩得闷声作响,想借机从他身边溜过去。擦肩而过那瞬,手腕猛地被人扣住,顺着力道一趔趄,猛地撞到了男人硬邦邦的胸膛。
她抽不回手,怨道:“你干嘛啊!”
男人微烫的呼吸似乎就落在眉间,她感受到对方深深吐纳几次,随后真情实感地嫌弃:“难闻。”
“……”
难闻吗?
池颜歪头嗅了嗅自己,后调是白麝香和西洋杉的木质香氛。自然中透露着典雅,典雅之余还藏着性感诱惑。
哪儿就难闻了?!
“不是,你鼻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你再闻闻,闻清楚了再说话。”
池颜恨不得把自己送到对方鼻尖下,此番动作惹得他径直偏开了头,眉间紧蹙。
池颜突然意识到和这么一位没情调的老公讲香氛的前中后调是白费力气,语气一转,想到其他:“你不是说这周不回来么……哎,你放手,别抓我了,手疼。”
手上的力道确实松开一些。
但他沉在光影交错中的面庞依然显得情绪不佳,“回来取文件。”
“哦,取文件啊。让易俊回来拿不就好了。”
梁砚成:“重要文件。”
半晌补充了句:“你和他关系很好?”
池颜缓缓跳出个问号,谁?和谁关系好?什么和什么?易俊吗?易俊不是他助理么?为什么要和自己关系好?
诸多问号还没得到解答,他及时打断:“没什么。”
两人在楼梯间对峙许久,池颜终于耐不住又往回扯手腕要往楼上去。
这次倒是轻轻松松抽了回来。
她揉了揉还残留他指尖温度的腕子,往上几阶突然顿住:“你回来拿个文件换睡衣干吗?”
“……”
好似识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池颜后背一凛,立马道:“倒也不是不行……哎,你今天还睡家里么?”
匆忙回家的举动仿佛成了笑话。
梁砚成冷声拒绝:“我回公司。”
***
江源得来的消息不假。
与其说池颜怕寂寞,不如说她讨厌单独一个人。
自从家里出事后,再回到英国,突然就不适应独自生活了。以前疲于应对的聚会宴会反倒成了让人安心的去处。
慢慢的,家里也得充满人气儿。
不是一个人不敢睡,就是想醒着的时候,走到哪都能听个声响。
梁砚成走后,池颜依然一觉安睡到天亮。
要不是丢沙发上那件西装外套还没被收走,她几乎以为昨晚上他突然回家只是幻觉。
昨晚下了场大雨,今晨天气晴朗。坐在露台餐厅吃早餐时,送进来的秋风也带着丝丝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