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私心里不想让沈砀知晓,怕他再问忙笑道:“既然你不想睡,我也不想再呆在这儿,要不我们现在就上路回善京?”
“也好。”沈砀沉声道。沈家此时不能没有他,他要尽快赶回去主持大局。
季迎柳仿似很高兴,刚扬起唇,不知想到什么,她快步走到桌案前,将桌上放置的小瓷瓶一个个打开塞子,拿起其中一瓶将里面的药粉撒在窗外。
顿时一阵刺鼻的药味被风送入房间,不消片刻便充斥满屋,沈砀皱眉:“这是什么?”
季迎柳眼眸一转,装作不经意般望了眼窗外,皱着眉答沈砀的话:“是我没事研制的养颜药粉,对疤痕有奇效,不过我生的这么漂亮,可能一辈子都用不上,若将这些全部带到身上,这得多沉呀,所以就想着销毁一些。”
“既然是你配的药,带着便是。”沈砀闻言只觉得她自恋的紧,刚想逗逗她,可实在不想再闻这刺鼻的药味。忙捂着口鼻拒绝道。
“好。”季迎柳嘴上说着,手上却一股脑的将剩余的药瓶全扔在窗底下。
..................
沈砀从善京带来的人效率极高,不到半个时辰便赶来二辆马车和几匹快马,季迎柳扶着沈砀坐进其中一辆马车内,而段昭坐另一辆马车。
前方漆黑的夜色如同一头张着嘴的巨兽,在静静等着她们落网,季迎柳听着车外呼呼的风声,握着沈砀的指尖,心头竟无比的平静。
沈砀忽反握着她的手,季迎柳转头看他。
车帘被夜风吹的哗哗作响,他头脸隐在月色与光影下,叫人瞧不清楚,只听他低声道:“怕吗?”
季迎柳头一次生出迷茫,抿紧唇并未吭声,可却一下子握紧了他的指尖。
第35章
“啊, 我的脸——”
几日后均州别院的一间厢房内,刘氏望着左脸颊原先如指甲盖般大的红晕徒增大了一圈,气得抬袖大力拂落妆镜上的物什。
噼里啪啦的瓷器落地声中, 刘氏转身,愤恨的盯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绿屏, 不可置信的大怒道:“这药大夫不是看过了吗, 说确实是养颜的药。为什么!为什么我用着没去掉疤痕反而更严重了!”
绿屏也不知怎么回事,抖着双肩痛哭流涕:“可奴婢那日明明在侯爷房外偷听到的, 这些药是养颜的药粉, 不可能出错啊。”
“难道是,难道是.......”绿屏不知想到什么, 倏然抬头不可置信的道:“难道这药是假的?”
刘氏大骇, 忙追问道:“什么假的?”
绿屏忽想起几日前季迎柳陪同侯爷离开别院时, 她替主子假意过去送行。
季迎柳路过她身边时忽驻足望着前方轻声说:“我的人没我允许谁也碰不得。”
绿屏以为当时她说的是主子肖想侯爷的事, 毕竟在她眼里季迎柳不过是个有点姿色柔弱的女子, 论心机手段怎能和主子比,所以她也没将这话给主子说。
思及此,绿屏忙仰头对刘氏急声解释:“如今回想, 这季迎从问您脸上疤痕的时候, 就存了坏心眼想报复您肖想侯爷的念头, 之后她刻果果意表示说自己能治您脸上的疤痕, 却遮遮掩掩的又不给药,故意挑起您祛病心切的心思, 引我们去偷药。这从头到尾分明是一处针对您的毒计啊。”
绿屏仰起头, 声泪俱下的道:“主子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药是她们没经过季迎柳允许偷来私自使用的,就算她想找季迎柳算账,这帐都无从算起!只能吃这个哑巴亏!刘氏急火攻心一瞬捏紧拳头, 刚要冲出屋找季迎柳算账,可刚走出几步,只觉头晕目眩,随即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没站起来。
。。。。。。。。
这厢,陆果听闻季迎柳在均州对付刘氏的事,一惊一乍的瞪大了双眸,她忙追问道:“那刘氏用了你给的毒药会怎么样?”
“少的半年,多则三五年恐怕别想从榻上下来。”季迎柳在心底回话,嘴上却纠正陆果的说辞:“注意说辞,我没给刘氏任何药。”
“对对对。”陆果忙拍自己的脑袋,“瞧我这张臭嘴,真是不长记性,这府里人多嘴杂志万一被人偷听了去,可不得了,刘氏有此恶果也是罪有应得,不过,迎柳,你给她的养颜的药里掺了什么东西,竟然毒性这么大。”
“只有一味雷公藤。”季迎柳凑在她耳边低声道。
雷公藤具有杀虫,消炎,解毒之效,其根,叶,花均可捣烂外敷,但根敷后需一盏茶时辰去掉,否则起泡,而此药材有轻微毒性,若刘氏日夜将其涂抹在脸上便会中毒,轻则头晕目眩,四肢乏力,重则心悸,四肢麻木。而刘氏显然是后面一种情况。
陆果愤恨道:“刘氏害你爹折了一只手,你就是要刘氏的命也不为过,你就这么小小的惩处她一番,真是便宜她了。”
是便宜她了吗?
季迎柳有一瞬失神。
在入沈府之前,她原以为只要她亲手手刃的了仇人,便会去了执念会欢喜,而真当她这个夙愿完成,她却没想象中的开怀。甚至有一瞬竟恍惚生出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念头。
生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