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的犹豫里最后一点慈爱也消失了。
皇帝看向近侧的玄夜,厉声问:“晚晚这几日可有异常?”
玄夜忙恭敬道;“并无。”
“继续盯着她,若有异动立马通知朕。”
玄夜送走皇帝,另一名暗卫对皇帝此举百思不得其解的喃喃出声:“若想派细作去沈砀身边,咱们有的是女细作,哪一个都会比公主做的更好,可为何皇上弃了咱们,竟屈尊降贵的派出个金枝玉叶的公主去让人糟蹋?”
“常人的七情六欲你有么?”
“没。”
“那不得了。咱们做细作的,哪个不是早屏除了七情六欲,一心为主子做事。如将咱们放在沈砀身边,以沈砀机警,恐怕咱们还没在沈府站稳脚跟,便被他识破杀了,而公主却和我们不同,她除了是貌美娇弱会令男子怜爱的女子外,她还是个拥有贪嗔痴鲜活的人,只这一点就足以令沈砀相信她是个常人,而非细作,这样趁手的美人刀皇上怎会放着不用?”
而还有一种可能,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若沈砀当真被公主美色所迷,将来说不准碍于公主和皇帝的关系,对皇帝手下留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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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季迎柳快步走出驿站不远,便闪身入一条暗巷,捂着嘴巴后背贴着墙跌坐在地上,痛哭出声。
原来父皇对她的父爱,从头到脚竟全是利用。
他甚至不惜牺牲她这个女儿,也要达成自己绊倒沈砀的目标,可笑的是,在这之前她竟一无所觉,更受他蒙蔽天真的以为父皇真的爱她,真的为她将来呕心沥血的筹谋。
而被蒙在鼓里的她,竟觉父皇对她抬爱有加,无以为报,为了让父皇能坐稳皇位,心甘情愿的跳入他给她精心编制的圈套,入沈府做细作。
如今她终于看清父父皇真正用意,可却为时晚矣。
养父母被父皇控制着生死,已由不得她,是她害了他们。
她真该死!
季迎柳恨不得生剐了自己为养父母赔罪,可也知此刻冲动莽撞懊悔没什么用!
她还要留着命和父皇,沈砀周旋,不让两人看出她的破绽,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从父皇手里救出养父母。
思及此,季迎柳透着无助的眸色渐变坚定,她不能离开沈府太久,要赶紧回去,扶着墙壁就要站起来。
“晚晚。”这时,一道急切的声音伴着脚步声从巷口传过来。
季迎柳心头一紧,忙擦干脸上眼泪,还没抬头看来人,已被人从地上拉起来。刘辅亦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热汗,俊脸上狭长的眸子紧盯着她,不可置信的低叫:“我刚才去了城外别院,你爹娘没在那,附近的农户说几个月前被人连夜接走了,那时间正是你去均州游玩的时候,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沈砀嘴里说的不见光的公主,还有是不是皇帝扣押了你爹娘,用你爹娘的命逼你在沈砀身边做细作?”
季迎柳闻言,震惊的瞪圆了一双杏眸。
“竟是真的。”刘辅亦因猜到真~相而惊骇的面色,倏然变得苦涩。
“不是。”季迎柳忙补救道。
她真实的身份已害了她养父母,她不能在将刘辅亦扯进来,那会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