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歪着头看她:“难道不是?”
门外响起细碎脚步声,诏兰突然一脚踩上地面的碎片,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侍女在同时惊呼:“黎姑你怎么可以推小姐?!”
秦青震惊地看着突变的画风,回身正好见到穿着白色常服的云兮出现在门口。
云兮神情不明,走进屋内蹲在诏兰身边:“脚底划破了?”
诏兰眼泪汪汪,伸手勾住云兮的脖子:“好疼,我走不了路了。”
云兮将诏兰抱起放在榻上,转身对秦青道:“你先出去吧。”语气里听不出情绪,眼神里也看不出情绪,秦青想要出声辩解两句,却见云兮已然重新转向诏兰,“我帮你看看伤势如何,再给你上些药膏。”
秦青一步步挪向门外,临到门口时还回头巴巴地看了一眼,见到云兮正仔细地在给诏兰检查伤口,他的样子专注细致,秦青在刹那间觉得委屈和伤感。
她默默地退出去,撞见还在门口守着的余安。秦青拉住余安道:“你应该相信我并不会去做这样的事对吧?”
余安道:“嗯,我觉得你不屑于做这样的事,以你的性格,就算要欺负人,也一定光明正大地欺负过去。”
秦青惆怅道:“你说的对,不过虽然你相信我,但是不知道将军信不信我?”
余安疑惑道:“你是怕将军不让你在府里干了?其实以我对将军的了解,倒不至于…咦?你的脚怎么在流血?”
秦青无奈地叹口气:“没什么,也不是没受过伤。”
云兮将碎瓷片从诏兰脚心一一挑出,又涂上药膏后道:“不要紧,都是皮外伤,且伤的不重,少走路就行。”
诏兰羞赧中带着一丝感激:“让表哥费心了。表哥千万不要去责怪黎姑,都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她的事。”
一旁的侍女愤愤不平:“小姐就是太善良了,小姐你不过说了她几句点心做的不用心,她居然赌气打翻食盘,还故意推了小姐一把,害小姐受了伤。”
诏兰的眼睛再次蒙上水汽:“也许是我说话重了点,其实我平日里对她真的不错,缘何她竟恨我似的,表哥,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云兮默默地看着她,半晌道:“既然你们难以相处,
那就把她调离你屋里,让她去我那里好了。”
诏兰神色一变:“其实,黎姑大多数的时候都挺好的,让我离了她还真不太习惯,要不表哥你再给她一次机会,让她还跟着我可好?”
云兮仍是淡淡的:“随你。”
这个晚上秦青睡的很不安稳。对于死性不改的诏兰一而再再而三地坑自己这件事,秦青觉得是可忍孰不可忍。她自认为并不是一个能够以德报怨立牌坊的人,因此被坑了一次还好说,接二连三地坑,她便觉得实在再无忍下去的必要。
因此,秉着坑回去的意愿,秦青精神抖擞地从床上爬起来,直奔诏兰的睡房。
侍女在外间睡得熟,丝毫没有察觉到秦青进了门。秦青熟门熟路地摸到诏兰床前,在她睁开眼尚未来及惊叫的时候点中了她的哑穴。
诏兰挣扎了两下却毫无建树,被秦青一路带到了花园之中。
秦青抬头看了看,道:“你那么喜欢栽赃我,我涵养好今日对你小惩大戒,这是园子里最高的一棵树,你呆在
上面也不会冷,就是不要乱动,不小心掉下来就不好了。”
诏兰大骇,嘴里“呜呜”地喊着,眼中都是恨意。
秦青叹口气:“怕?我觉得你不怕,有所畏惧的人是不会总害人的,你说对不对?”
语毕,秦青单足点地,将诏兰直接送上了树梢。她跳下来拍拍手,畅快道:“委屈你在上面呆上半宿,记住了,不要乱动啊!”
诏兰凄惶地抱住一根树枝,头发散乱,花容失色。有个白色身影从假山后绕出,抬头看了看树上的诏兰,又看了看树下兴高采烈的秦青,道了句:“诏兰一向恐高,这次,你玩的有点大。”
秦青眼睁睁地看着云兮飞身将诏兰救下,眼睁睁地看着诏兰在云兮怀中哭得梨花带雨,她深切地觉得今日这黄历上一定写着“诸事不宜”。
因为此事,秦青从诏兰身边调开,重新回到厨房帮工,在秦青看来,这不啻为一桩好消息。而诏兰经此一事,显然对秦青也多有忌惮,平日里见着秦青也多为绕着走,由此,秦青倒落得一个清静。
只是,近日这清静,似乎过于清静了些。自从那日云兮对诏兰英雄救美后,就没有再主动找过秦青。白日里多半都呆在书房,入夜又早早回房休息,偶尔在府内见着,也是一副眉头微锁的模样,仿佛存着什么心事一般。
而一向聒噪的秦萧然也连着几天都没有出现,据说他不知受了什么打击,回到家中收拾了行李,道是要独自出门一段时间,寄情山水,忘却烦忧。
百无聊赖的秦青出门采买,因为云兮近日的冷淡而魂不守舍,提着食材的她竟稀里糊涂地走到了将军府的后门,她正要转身离去,却听后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回头看去,见云兮戴着一顶斗笠出了门。秦青纳闷中带着疑惑,云兮这副打扮显然是不太像去游山玩水,她想起近日里云兮似有沉重心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