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段时日同郑家多商量商量,总不能含糊办了。”
侍从也跟着点了点头,“是。”
吩咐完了孙子的亲事,于方定的精神气十足,蹭蹭蹭的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去。
才跨出厅堂,便有一列仆役匆匆进来,满面惊惶,“郎君,郑家派了人来,说要跟十郎退婚!”
听到这个消息,于方定满脑子都是问哈。郑家要跟他家退婚?没搞错吧!
“这是做什么?”于方定让人将他们带了进来,“还真以为自家女郎有多金贵不成?一天天净搞些幺蛾子。”
郑家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来,只派了个仆从过来,趾高气昂的很。
郑家仆从在于方定面前站定,清了清嗓子,道:“于太子少师啊,你们家小郎君,怎么总是不干点好事呢。”
于方定气得发抖,什么时候一个奴仆也有资格这么跟他说话了?当初明明是郑家非要压着他孙子娶,现下他们反倒又自己跳出来要退婚?
这家人什么毛病?
郑家仆从也不等他发话,就让人将先前于家送去的聘礼抬了出来。
“先前于家送来的聘财都在这了,我们家可是一文不少的抬了回来。”那仆从笑了笑,“还要劳烦于太子少师家到时同我们家将婚约给退了,免得耽误十郎的婚事。”
于方定冷眼看着郑家人忙前忙后的抬东西,心里想裹了一团火在烧,神色绷的紧紧地。
等郑家人悉数离开后,他直接摔了一个青釉云龙缠枝莲纹茶盏,“疯了,简直是疯了!”
“郎君,那现下......”侍从觑了一眼他的神色,小心翼翼的上前请示。
于方定神色肃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孙子难道还就非他郑家女不可?”他又吩咐侍从,“赶紧去后院告诉十郎,让他看看他都找了个什么人!”
有这么群不肖子孙,他迟早得短寿。
......
离京前,雍淮曾邀请南知意去送他,可是时间是在凌晨,小姑娘纠结的很,想了许久,才勉为其难的回道:“若是我起得来,便去送你。”
“若是起不来呢?”雍淮捏了捏小姑娘的脸。
南知意理直气壮道:“那自然就不送了呀!”这么简单的事,什么好纠结的。
雍淮气结,咬牙切齿的看着这小坏蛋,哼道:“小没良心。”
他离京前一夜,南知意心里一直想着这个事,怎么也睡不着。
她埋在茜色荷首莲跌纹的被褥里,小手无意识的抠着被褥的纹路。透过鲛纱帐,可以隐隐瞧见屋外透进来的皎白月色。
究竟要不要去送他呢?
小姑娘满腹纠结,她即便这会去了,也不一定能跟他说上话,说不定只能远远地瞧他一眼。
可他又说了,自己若是不去,他会不高兴的。
南知意纠结的要命,在拔步床上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
她折腾了许久,待到天光熹微,暖金色的炽热已经在窗牖上显现出轮廓来,才恍觉天已经亮了。
“呀!”南知意惊呼一声,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
她赤着脚下了地,踩着四合云纹的地衣,一路跑到了房门口,因跑的太急,还不小心踢翻了床边的一个粉釉花瓶。
听到屋里噼啪啪啦的动静,阿江从榻上惊醒,进来问道:“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她低头一看,只见这小祖宗竟没穿鞋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一面拿着鞋给她穿上,一面道:“还早呢,姑娘这是怎么了?”
南知意扁着嘴,神色有些委屈,软声问道:“天已经亮了?”她紧张的抓住自己的衣摆,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不想去听,手心已经出了细密的汗珠。
阿江看了一眼屋角的更漏,“已经开始亮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他已经走远了。
南知意罕见的有些慌张,怔愣的跌坐在圆凳上,都快哭出来了。
阿江不明所以,不住地安抚她,却一点效果也没有。
一夜没睡,南知意眼底的青黑怎么都遮不住。
“就这样就行了,已经很好看了。”阿江柔声哄着,弄不明白今日又不见客,怎么就非要用脂粉遮住。
南知意却是有些心虚的,她下意识不想让人知道她为什么没睡好,便让阿江给她上了一层又一层的脂粉。幸而她用的都是自家做的,就算涂多些也没什么味道。
韦王妃处已经摆好了早膳,南知意不太想去用,捂着头哼哼唧唧的。
“就去用个饭,回来再睡会好不好?”去正院用饭是每日的惯例,阿江只能把这小祖宗哄过去,“这会不吃点东西,会没力气的。”
她要是白天睡太多,晚上就该睡不着了,到那时,作息就完全颠倒了过来。
南知意浑身无力,慢腾腾的挪去了正院,心里还一直想着雍淮的事。雍淮对她这么好,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她都没能满足,小姑娘心里难得涌上几分愧疚。
在正院用完朝食,南知意揉了揉睛明穴,正准备回去继续睡,韦王妃看出她的困意,笑道:“就在阿婆这儿睡,醒了在院子里玩玩,就该用午膳了。”
南知意自然是无有不可的,颔首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