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生的健壮,瞧着便十分孔武有力,说书人也是有几分怕的,忙接着刚才的话道:“哪料到到了宴会那日,县主却一声不吭的去了新昌长公主府上的宴会,直接将詹四娘子给晾在了一旁。而后无数小娘子小郎君都在问县主为何没来,詹四娘子竟回答不上来。”
“詹四娘子是刚从西北过来的,县主此举,就是为了下她这边陲小镇之人的面子,好重新立一立自己的威声。”那人最后叹息道:“可叹县主小时多么讨喜可爱,大了却变得如此跋扈,实在是,唉......”
他话还未说完,身上便被扔了一块绿豆糕,先前那中年男子猛地站起身,指着他鼻子骂道:“你这老东西,胡说八道些什么?”
说书人被他给唬了一跳,往后退了退,连连摆手,“这怎么是我胡说呢?这是实话啊!”
“还实话呢,难不成人家递帖子、往外传话、办宴席时,你都亲身参与了?”中年男子身旁一名穿着长衫、约莫是他妻子的妇人冷声质问着台上之人。
她这一句话瞬间点醒了正愣神的众人,做出恍然大悟的情状,纷纷道:“就是,他难道还能知道这么多,肯定是胡诌的。”
着长衫的妇人道:“我看不尽然。”
众人不解的看向她,这人到底是哪边的啊?
妇人慢条斯理道:“诸位想想,咱们这儿的人,谁不喜欢县主?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却突然有人说她的不是,那咱们谁愿意看到。”她指向台上的说书人,“且说说对他有什么好处?八成只会坏了他的名声。”
众人若有所思,“也许他就是看县主不顺眼呢?有些人心思不正也是有的。”
坐的同南知意相邻的一个小郎君笑道:“确实是有的。他把细节都编的这么到位,只怕是有心人想要用谣诼之言中伤县主了。总之我是信县主的,诸位如何就自行判断吧。”
“我们自然也是信的。”众人议论纷纷,看向说书人的目光不善起来,“你说,究竟是谁派你来传这些话的?”
说书人有些害怕起来,“没有谁啊,我说的这是事实啊。”
有一名老者“啪”地一声拍了下桌子,“还不吐实话?”
“真没有啊。”说书人都快哭出来了,悲愤的看着台下叽里呱啦的那几人,究竟谁才是说书的那个啊?
角落一人笑了笑,轻声道:“别为难他了,看这样子也就是个拿钱办事的,恐怕根本就不知道主家是谁。依我看,只想想他讲的这些话都是偏向哪边的,不就清楚了?”
一群人恍若醍醐灌顶,开始讨论起来,混杂着店内伙计的传菜声,嘈杂得很。南知意托腮看着众人,一点点啃着手中的糕点,时不时低头跟赵圆说上两句话。
过了许久,吵嚷的众人终于停了下来,似是讨论出了个结果。
“他八成就是凉国公府出钱请来的,就是为了诋毁县主,然后给他们家小娘子扬名,实在是可恶!”
此言一出,立马便得到了在场之人的响应,皆是愤愤不平的看着说书人,“若是再让我们听到你说这些话,小心腿都给你打折了!”
又有人道:“我昨日买果子的时候,也听到了类似的话,估摸着也是他这样的人!”
满座霎时哗然,南知意也很是震惊,詹四这也太夸张了吧,她值得花这么大的手笔?
“那后来如何了?”南知意试探着问道。
那人哼道:“我把他揍了一顿,他保证再也不敢了。我先前还以为只是个拎不清的,没想到还有这种隐情。”
南知意抽了抽嘴角,夸赞道:“那你还真是,十分英勇啊。”
伴随着她的话,众人也纷纷夸了起来。被夸了一通,那人得意极了,轻咳一声,“低调点低调点,你们这样我会飘的。只怕最近这种事可不少,咱们可都得擦亮眼了。”
说书人惹了众怒,再不敢在山海楼久留,赶紧寻了个空档,灰溜溜的逃走了。
他逃的隐晦,楼中食客们正陷于激情的讨论中,一时间竟是没发现他的举动。倒是赵圆瞧见了,悄悄拉了拉南知意的胳膊,“阿绡。”
南知意点点头,摆了摆手,示意两个侍卫跟上去盯着。
两人又在楼中听了一会,觉得有些无趣,便让店家用食盒装了些吃食带回去。
赵圆感慨道:“我原还担心你呢,没想到这压根不用我担心嘛,他一说出来,就被人给解决了。”她有些艳羡的看着南知意。
南知意掩唇笑了笑,“这么不要脸的事都干出来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别的后招呢,且让人盯着先。”
“她每每自诩是西北长大的、爽朗大气,怎么会这样行事。”赵圆有些想不明白,“居然想得出这么毒的方法害人。”
南知意打了个呵欠,一点点顺着赤骝的鬃毛,“哪都能有坏的人,她要是真爽朗大气,需要不停地强调吗?”
詹四娘时时刻刻都不忘自己爽朗大气的形象,遇事便提,时常弄的有些人尴尬。
上回一个小姑娘被她的小奶狗给吓哭了,她也是张口便来“我们边疆的女子,都是不拘小节的,一只小狗而已......”
南知意看不过眼,把她给说了一顿,倒是令她忿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