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视一眼,齐齐扭开头去。
赵圆笑道:“你们俩别争了,我给你们说个有意思的事。”
南知意立马支棱起耳朵,好奇的看着她:“什么事什么事?”看她这表情就不知道是什么好事,她最喜欢听这种了!
赵圆看了一眼四周,神秘兮兮的说:“就前几天的事,于十郎跟人赛马,不慎摔了下来,把腿给摔折了。”
震惊之下,南知意一时回不过神来,半晌后哼道:“这样有趣的事情,你前几日怎么不告诉我啊!”要是她早知道这事儿,说不定看郑四就没那么不顺眼,那说不定就不会推她了!
赵圆尬笑道:“我这不是怕你知道了太过高兴,非要冲去他家瞅瞅吗?”
“我叔母知道了吗。”南知意睁大那双晶亮的杏眼,“是我想的那个摔断腿吗?长不好的那种?”
赵圆没想到她竟比自己还狠,哭笑不得的说:“只是腿折了,能接上的。”
竟然只是骨折而已,她还以为是真没了呢,弄清楚后,南知意的兴趣便消去泰半,一板一眼的说:“趁着这次摔断腿,他又可以在家好好改过自新了。”
于十郎时常被禁足,每每放出来没多久,就又因为犯事被关了进去。于方定倒是想让他受点牢狱之苦、送进去好好反思反思自己,奈何他每次犯的事都不触犯大楚律令。
时间长了,于方定也不想管他了,只让人盯着他,别惹出什么事给他抹黑就行,反正他孙子多,犯一次就关一次禁闭,其他的随他自己怎么折腾。
朱云裳惋惜道:“于太子少师多厉害的人物,却有这么个孙子,可见世事难料。”
南知意不以为然,“就应该把他关着,别出来祸害人。”她听南弘提起过,于十郎幼时便表现得聪颖异常、才思敏捷,于方定对他极为宠爱,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他现在这副模样,于方定起码要负七成的责任。
正聚众嫌弃着于十郎兼吐槽郑四娘眼神不好使,转头就瞧见王悦秀从远处蹬蹬蹬跑了进来,坐下后猛灌了几口茶水。
“阿绡,我思来想去,我还是适合跟你们玩。”王悦秀犹如壮士扼腕一般的看着南知意,神色坚定。
房悦容嗤笑一声,嘲讽道:“是跟她们玩射覆又输了吧?”
王悦秀不高兴了,“你怎么这个样子。”
“你管我哪样?”房悦容都懒得看她,“我还不知道你?每次跟她们玩不成,就又来找我们,合着我们就是给你兜底的啊?”
被戳中痛处,王悦秀气红了眼,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扭头同别人说话去了。
围观了一番两人明朝暗讽,众人也不敢插话,心中感慨公主和公主之间也是不同的,虽说王悦秀大多时候跟房悦容互相瞧不上,可真到了关键时候,她是不敢像房悦容说得那么直白而又尖锐的。
房悦容趁着没人注意到,悄声对南知意说:“她那日在我家赏花宴时被你下了面子,那可是少有的事。”
“为何?”南知意有些不解,王悦秀也没厉害到这个程度吧,虽然是有一些跟班,也不至于人人都对她毕恭毕敬。
房悦容笑笑,“她虽然人有些讨厌,学识还是不错的,我父亲还夸过她有林下风气,她也向来因此自傲。”
南知意憋了许久,方道:“令尊对林下风气的理解,还真是有些与众不同啊。”她又问道:“莫非就没其他比她厉害的人了?”她靠着过目不忘的能耐,阅读量是很大的,真比才学她是不敢说自己如何。但是看王悦秀的模样,也谈不上多有才华。
“有是有的。”房悦容表情微妙了起来,“只是人家有些嫌弃我们,不太乐意跟我们玩,你瞧我家办宴会时会来几个?今日就这么玩了一会,她都玩不来人家玩的东西。”这种事说出来真是太羞耻了,她都恨不得将脸埋进面前的酒杯里。
昏礼本就从黄昏时开始亲迎,等到将新妇迎回后举行时,早已暮色四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一众客人纷纷告辞离去。
南知意回到自己院落,洗漱后就钻进了自己的屋里。
她困得不行,正要一股脑将自己埋进锦被里,一抬眸,却发现窗棂是打开的,窗台上还放着什么东西。
这样的景象,令她既惊骇又新奇,莫非是有什么稀世大盗悄悄的来过她的屋子不成?
环顾了一周,楠木牡丹拔步床、几个樟木雕花大衣柜、博古架下装大花瓶的柜子,将屋里可能藏人的地方都扫了一遍,否认了屋里还藏着人的想法后,南知意也没有叫婢女,自己摄手摄脚的挪到了窗台前。
窗台上放着一个凤鸟纹的大漆盒,她拿帕子小心翼翼的打开锁扣后,发现里头半边装的是晶亮的桂花糕,另外还放了两个透明的玻璃瓶子,里头装的东西也是透明的,泛着一股甜甜的味道。
打开盖子后,一阵蔷薇的香气扑鼻而来,极为浓郁,又极为好闻。这味道,十分像她之前在祖母那里见过的蔷薇露。
南知意耸了耸鼻子,又皱了皱眉头,开始思考为什么会有这样珍贵的东西出现在她房里。
莫非是有人要害她,所以才使了这个法子让她喝下去?
南知意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