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城兵马司。
谢玉萝安座在牢狱里,里头昏暗无光,阴森冰冷,潮湿的空气中还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外头还传来一些狱卒交头接耳的嘀咕声,有时候仔细一听,都能听出与自己有关。
进了这牢狱,又担上了抄袭的罪名,想想十多年前谷雨先生的下场,谁能不怕?
可偏偏,里头坐着的那个女人不怕,瞧瞧那气定神闲的模样,真当来这一趟是来看风景来着。
“呵,不就是仗着她有个好男人嘛,那萧大人可是大越难有的三元及第,今上宠爱着呢,一个乡野村妇,怕是不知道咱们这大越的规矩!”
“听说萧大人的糟糠妻是个目不识丁的乡野村妇,我瞧着这模样虽然长得顶顶好,可是着实是个没脑子的,萧大人可真要被这女人给害死了。”
“可不是嘛,娶妻娶贤,萧状元那么有才华的人,怎么就娶了个这样的女人,啧啧,真是可惜了,咱就看看,那萧大人是要自己的帽子还是要这个女人了。”
“哈,那还用想嘛?男人嘛,兄弟是手足,女人如衣服,何况还是一个乡野村妇,没了这个村妇,萧状元立马能娶个高门嫡女!”
外头的议论声传到里头,听荷气得跺脚,“夫人,那些人那么说您……”
谢玉萝连眼皮子都懒得睁开,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全然没有将那些闲言碎语放在心上。
郭兴这段日子跟着谢玉萝,见到的看到的听到的,再加之他勤学肯练,也在外头听过不少的事情,其中就包括抄袭者的下场。
若夫人真的抄袭了,不仅夫人下场难看,大人也难以自保啊,可大人好不容易才跳出农门,考上了状元,当了京官,他会冒丢帽子的风险救下夫人嘛?
究竟是帽子重要,还是女人重要?
如果这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又会怎么抉择?
同样身为男人的听松,似乎也在的考虑同样的事情,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只能无措地看着谢玉萝。
夫人这么气定神闲,难道是觉得大人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救她嘛?可若是大人不救呢?
两个人的心都悬了起来,不敢再想下去。
听荷也想到这一层了,她开始担忧,开始紧张,见谢玉萝许久都不睁眼说话,她慌神了,在方寸大的牢狱里头走来走去,如一只无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飞,一直到她再也撑不下去了,蹲在了谢玉萝的跟前,无比担忧地问:“夫人,大人一定会来救您的,对不对?”
谢玉萝终于睁开了眼睛。
牢狱光线很黑,几只燃烧的火把并不能将这里全部照亮,可即便是这样,在光线暗淡的情况下,他们依然能清晰地看到谢玉萝的眼神。
也许谢玉萝真的小憩了一会儿,她的眼神透着休息过后的惘然和迷蒙,雾气漫漫,“什么?”
听荷心都揪了起来:“大人一定在外面想方设法救您,对不对?”她又问了一遍,哀求似的看着谢玉萝,似乎想要得到她的肯定回复。
谢玉萝终于清醒了,也听明白了听荷的话,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脚踝,认真地道:“大人应该涮锅子去了吧,他说他今日想吃锅子。”
听荷急眼了:“……您在这里,他怎么有功夫和心思涮锅子!”
“谢玉萝,快出来,我们大人放你们出去!”突然,外头传来狱卒的声音,打开了牢房的锁。
听荷拉着谢玉萝就往外头冲:“夫人,咱们快走,快走!”
听荷力气大,拉着谢玉萝率先就冲出了牢房,听松和郭兴跟在后头,正想要出去,可牢房的门突然被关上了,随之厚重的锁头落了下去,牢房的门重新被锁上,郭兴和听松依然被关在里头。
“你们干什么?快把门打开!”里头郭兴和听松在叫,外头听荷将谢玉萝护在自己的身后,一步步地被逼到了牢房前,“你们要干什么?”
他们的面前,一溜儿十几二十个拿着闪着寒光的剑的衙役一步步紧逼,终于逼的谢玉萝无路可走。
“干什么?谢玉萝,束手就擒吧,进了这地方,还能让你捏着我们的鼻子走?想要我们大人来见你?做梦,来人啊,把她带走,大刑伺候!”为首的一个衙役威武地大声喊道,后头的衙役一股脑儿地冲了过去。
听荷虽然武功好,可双拳难敌四手,听松和郭兴又被关在里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听荷被人押下。
“别动我家夫人,你们要用刑,冲我们来!”听松和郭兴嗓子都快要吼哑了,可没人理他们,谢玉萝面前站着十几个人,并无半分的畏惧,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些人,问道:“还要对我用刑,你们大人说的?”
“那还用说,谢玉萝,我告诉你,抄袭罗玉公子是重罪,别说是用刑了,等大人上秉天听,你就等着人头落地吧。现在乖乖地跟我们走,省得你的人看着心疼。”
谢玉萝点点头:“那确实,事情是我做的,跟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们不要伤害他们,我跟你们走!”
“夫人,你别去!”
“夫人,不要,不要!”
里头外头,三人奋力急呼,却无能为力地看着谢玉萝跟着他们走。
“夫人……”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