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巷子里,一座宅子大门被轻轻地打开,一道纤细的身影从打开的门缝里头钻了进去,很快大门又被悄悄地关上。
不一会儿,里头就传来了一男一女窃窃私语的声音。
“你要走?”是女子的声音,尖利又带着愤懑,赫然就是白日里头在酒别重逢哭的梨花带雨的方氏。
而她对面正在收拾东西的赫然就是邵东。
邵东没注意到身后进来的女子,正麻溜的收拾着东西,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哆嗦,看到方氏连忙朝外头看,紧张地不得了:“你怎么来了?”
声音带着责怪。
方氏何时被邵东这般说过重话,见状就哭哭啼啼地说道:“你,你要去哪里?”
若是以前,邵东一定会搂着方氏好好地安慰一番,可是现在,火烧眉毛了,他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顾得了其他的人:“哦,我在外地有事,需要赶过去处理一下,过几日就回来了。”他嘴上回答着,连头都没回,敷衍至极。
方氏连忙上前去抱住邵东的腰:“你去哪里?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能晚几日再去嘛?等过了这一段日子啊!”
“那边等不急了。”邵东随口说道,兴许是觉得自己有点敷衍,又在方氏的脸上亲了一口,安慰道:“我过两日就回来了。”
“可你走了,我怎么办?”方氏紧张又害怕:“我总觉得官府的人在怀疑我们!”
邵东脸色一黑,“胡说什么,没人怀疑我们!你别杞人忧天了。你就只要哭就行了,就一口咬定是酒别重逢的酒害死了董和,其他的一个字都不要说,知道吗?”
方氏不住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害怕,你先别走好不好,等这事情了了,你再走!我怕!”
邵东不耐烦地一把拉开了方氏:“我说了没事就没事,你总是哭哭哭,哭什么哭,事情做了你还怕什么,你再这样,别人不怀疑都要怀疑了。”
方氏被重力推到一旁,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上,回头时已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你推我?”
“你烦不烦?”邵东整理好了行李,大踏步就往外头走。
方氏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你要去哪里?你别走。”
邵东不理她,直接往外头走,方氏方寸大乱,大喊:“你要跑是不是?官府的人已经怀疑我们了,是不是?”
“你闭嘴!”邵东见方氏扯着嗓子喊,气得四下看看,“你不怕把人都叫醒是不是?”
“你要去哪里?”方氏抓着邵东的手,可怜兮兮地说道:“阿东,我害怕,你别走,好不好?你走了,我就更害怕了。”
“你怕什么!”邵东一把捏住方氏的手,恶狠狠地说道:“药是你下的,人是你毒死的,你连杀人都不怕,你怕什么!”
方氏一下子就愣住了,她的脸瞬间就变了颜色:“是你让我下毒的!”
“你有证据吗?”邵东不屑地说道:“是你自己下毒杀了你相公,关我什么事?毒药是我给的吗?毒药是我下的吗?方氏,你自己做的事,别赖上我!”他想要扯开方氏,可方氏又怕又气,被邵东的话给恼的冲昏了头,歇斯底里地大叫:“是你说杀了董和我们就能长相厮守还能讹酒庄的钱,你现在反悔了?”
邵东怒目圆睁:“胡说八道。人是你杀的,跟我没关系。”
他一脚踢开方氏,就要离开,方氏大喊道:“你走,你要是走了,我现在就去官府报案,说董和是你杀的。”
“你……”邵东折返回来,看到方氏歇斯底里的样子,也是怕了,“你到底要怎样?”
“你不准走,你要走也要带我一起走。”方氏抓着他,“官府的人已经怀疑我了,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人是你让我杀的,你不能一走了之。”
杀杀杀,这个字动不动就从方氏的嘴里说出来,在黑夜里头显得很是凄厉,邵东生怕这话被邻居发现,上前就去捂住方氏的嘴:“你还说。”
他用的劲儿很大,捂住方氏的口鼻让她不要再吵:“你别说了,别说了!”
方氏不停地挣扎,可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抵挡的了邵东这个大汉子,推了几下之后就推不动了,邵东的手越捂越紧,方氏气息越来越虚弱,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在邵东手里头的时候,邵东放开了她。
邵东不是主动放开的,而是被人像是抓小鸡崽子一样,拎到了一旁,直接丢在了地上。
方氏呼吸不稳,深吸了几口气,等看到面前站着的人时,如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
救她的人是倪梁,他的身后还站着好几个衙役,正怒目而视。
倪梁:“怎么样,跟我们去府衙走一趟吧!”
邵东也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再也没了声响。
倪梁带着人离开了,谢玉萝从一旁的小巷子里头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听荷听松洪南等人。
原来,自方氏邵东他们离开了府衙之后,谢玉萝就让听松听荷时刻盯着他们,待看到方氏偷偷地溜进邵东的屋子,二人在屋子里头发生了争吵之后,洪南就已经去官府报案了。
“这方氏真是糊涂,害死自己的丈夫,现在好了,恶有恶报了。”听荷愤愤不平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