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悯益眼珠子一转,梗着脖子说道:“人不是你们杀的,是谁杀的?钱财不是你们偷的,是谁偷的?当初你们偷了主人的东西被人告到了官府,说你们还密谋抢人家财,怎么,我难道还有错不成?”
“偷东西?”郭淮冷笑:“我兄弟偷了什么了?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兄弟偷了主人家的财物,可是我兄弟指天发誓,什么都没有偷过。你们都不愿意调查就直接判定我们有罪,你们宁愿相信富人也不愿意相信我们穷人,怎么,我们是穷人就该死吗?他们丢了东西就该是我们偷的吗?”
郭淮的质问并没有让魏悯益反省:“官府诬赖你们?从你们住的地方搜出来的东西还有假?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我们怎么调查?”
对,就因为当时那一点银子,就定了他们的偷盗之罪,可当时他兄弟指天发誓,甚至敢以自己的性命起誓,他没偷!
兄弟都死了,还在被人污蔑,郭淮哪里咽的下这口恶气,他还想要跟魏悯益争辩,萧钰拦住了他,冲他摇摇头,“这事晚点再说,我说过,会给你们一个清白。”
萧钰很是认真,郭淮点点头:“我只是想给我那些死去的兄弟讨个公道,他们真的没有偷东西。”
萧钰:“郭大哥,我信你们。”
郭淮鼻头一酸,忙往后头退了两步,抬起了头。
萧钰看向魏悯益和洪禄,再看看两边僵持的官兵和老百姓,道:“魏大人,有些话,咱们是在这里说呢,还是回县衙说呢?”
魏悯益梗着脖子:“回县衙说?你们这群土匪还想占领整个澧县不成?你们别得意,就算是我们全死了,朝廷也会派官兵来镇压你们,这里的老百姓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不知悔改,全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安民堂那边已经有人去了,洪山村也有人去了,九天寨那边的人也快过来了。人证物证全部都在的话,魏悯益已经没有退路了。
“既然魏大人不想我们去京城,我们就在这里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吧。”车子里头传来一个慵懒而高贵的声音。
魏悯益和洪禄不由得偷偷地往车子那边瞟了瞟。
来了这么久,车子里头的人还没有出来,这里头,究竟坐的是谁。
萧钰拱了拱手,“是,公子。”
魏悯益和洪禄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不屑。
一个什么劳什子的公子,就带着这么点人罢了,难不成还想要翻天不成。
魏悯益朝对面避的老远的区定看去,区定伸出了手,比划了一个姿势,魏悯益放下心来,他明白那个手势的意义。
已经有人去搬救兵了。
魏悯益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洪禄,洪禄也明了,暗暗歇下了一口气。只要人来了,这些乌合之众就全部一网打尽。
萧钰站在马车上,看着前后上百人的阵势,又问洪禄和魏悯益:“两位大人,二位大人初为父母官时,朝廷要让各位熟记大越律法,甚至要背的滚瓜烂熟,我倒是想要问问二位大人,大越律法第十七条,二十九条、三十六条上头,写的是什么?”
什么十七条,二十九条、三十六条的,魏悯益通通不在乎。
魏悯益冷笑道:“一群土匪,竟然还背熟了大越律法?怎的?你们还妄想入仕当官不成?大越纪律严明,有污点的人一律不准入朝为官,就你这样的,下下辈子吧。”
而一旁的洪禄却顿时脸色大变,不可置信地看着萧钰。
眸子里头有遮掩不住的惶恐和紧张。
一人无心无肺,一人惊慌失措,萧钰将二人的神态看在了眼里,他故作不知,将大越律法这三条说了出来:“大越律法十七条,凡各级官员玩忽职守、滥设吏卒、贪赃受贿,如发现有违失则纠劾之。”
魏悯益抬头看了一眼萧钰,有些惊诧。而一旁的洪禄则开始发抖,脑门也开始冒出冷汗来。
“大越律法二十九条,凡各级官员酷敛百姓,放卖官差,私役丁夫,妄取扰民,谎报灾情,不报瞒报或者漏报,如发现有违失则纠劾之。”
“大越律法三十六条,凡未分配的土地山川河流,以及金银铜铁各类矿产,皆为朝廷所有,任何官吏或个人不得私吞,如发现有违失则纠劾之。”
萧钰一口气将三条律法说完,就见魏悯益惊惧地盯着自己。而洪禄则是脸色惨白如纸,身子如筛糠一般剧烈地抖动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掉,整个人像是刚刚从水里头捞出来似的。
郭淮站在孙开运的身边,伸出了大拇指:“我说孙大夫,萧兄弟以后一定要入仕,这样的人去当官,老百姓有福啊!”
孙开运得意地一仰头:“那还用说。”
“都还没入仕就已经将大越律法背的如此滚瓜烂熟,这才是一名合格的朝廷官员应该具备的品质嘛!”郭淮得意洋洋地说道:“只要他好好读书,好好科举,考个举人进士以后入仕不成问题,他年纪还小呢,一年考不上就考两年,两年考不上就考三年,三年不行咱们就十年,考到个三十岁,又不是不可以!”
孙开运荡漾在脸上的笑收又不是不收又不是,最后只能抚抚胡须说道:“是啊,他年纪是尚小。”小小年纪就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