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祖发说着说着,挤出了两滴鳄鱼的眼泪:“你娘要是在世的话,怕是要骂死我的,我回去之后,就一直做梦梦见你娘,你娘就揪着我的耳朵骂我啊,说我是混蛋,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要,我每次想想,爹都觉得恨啊,都是我不好。玉萝啊,你别怪爹啊,爹老糊涂了!”
吕珍也帮衬着说道:“玉萝,你爹说的是真的,他每天茶饭不思,后来还大病了一场,说是要找你赔礼道歉,可是他都病着,怎么找你啊,这一耽搁,也就耽搁下来了。”
耽搁的可真巧,正好就赶上萧钰考上了举人,他们就正好来了。
“雪梅啊,我对不起你啊,我把好好的女儿给弄丢了,我怎么有脸下去见你啊!”谢祖发又是哭又是闹,就跟演戏一样,演的有模有样。
若是放在现代,就这演技,不给他一个奥斯卡小金人,都对不起他如此精湛的演技啊!
“玉萝啊,你爹身子刚刚好,你就劝劝你爹,你爹真的知道错了。”吕珍一边跟谢玉萝说,一边去劝谢祖发:“孩子他爹,你别哭了,你身子骨不好,这要是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啊……”
谢玉萝没动,谁都没说话,就听到谢祖发在那里嚎,吕珍在那里安慰。
“孩子他爹,你别哭了,玉萝她原谅你了。”吕珍自顾自地说道。
谢祖发的哭声瞬间戛然而止,哽咽地问吕珍:“真的?我的玉萝不恨我了?”
吕珍安慰他:“是的是的,玉萝是个好孩子,她是个极孝顺的孩子,她怎么舍得你伤心难过啊!玉萝,你说是不是啊?你快来,跟你爹说两句好话,你爹肯定开心地要跳起来。”
夫妻两个,双簧唱的不错,接下来,是不是就是谢玉萝安慰几句,然后这一大家子就和好如初,然后谢祖发四人就赖上了自己了?
谢玉萝怎么会看不出这两个人的把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是不管吕珍的邀约:“玉萝,你来啊,跟你爹说两句话啊……”
她不动。
吕珍就急眼了:“玉萝,这可是你爹,你总不能见着你爹像个孩子一样在这里一直哭?这多不好啊!”
谢玉萝:“可不是我让他哭的!”
“可你爹也是因为你才自责的啊!”
“是吗?那你把之前断绝关系的五百两银子拿回来,我才相信,你们是真的觉得做错了。”谢玉萝漠然地说道。
五百两银子?拿回来?
我的乖乖,那怎么可能,到了他们手上的东西,怎么有拿回来的道理!
“玉萝啊,我们知道错了,你也不能这么咄咄逼人?”吕珍竟然怪起了谢玉萝:“我们知道错了。”
“错了嘴巴上说说就可以了吗?那还要官府要牢房做什么?杀了人直接说一声抱歉就行了,做错了事直接说一声对不起就是了,官府跟牢房有什么用?”谢玉萝笑道:“况且,你们说道歉,就拿两个肉包子来道歉的?”
“这……”吕珍哑口无言,可她还是咬咬牙,“那行,我们回去,把钱还给你。”
一直吊儿郎当的谢坤可不同意了,嚷嚷道:“娘,还啥还啊?你不是说了要拿那钱给我娶媳妇的吗?你还了钱我还娶啥媳妇啊,你可不能这样啊!”
吕珍骂他:“你这傻孩子,你少说两句。”
谢坤可不傻:“娘,他现在不过就是考了个举人,又没当官,等他当官了,我们再来不行啊?咱们现在又从他手上捞不到钱!”
吕珍彻底石化:“……你,你个傻孩子,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谢坤撇撇嘴:“我可没胡说,你跟爹说悄悄话的时候,我可没睡着。”
吕珍:“……你”
谢玉萝见怪不怪,反倒有点感激谢坤,若不是他的话,她怎么能这么快就揭穿吕珍和谢祖发的真实面目呢?
毕竟,虚以逶迤,也很累人的!
“原来你们来,不是为了道歉的,是为了来打秋风的啊!”谢玉萝呵呵笑道,笑的时候,那双亮闪闪的眸子就跟雪天屋檐下挂的冰溜子一样,多看两眼都怕那冰溜子会掉下来扎人呢!
吕珍还在狡辩:“玉萝啊,你可别听你弟弟瞎说,他还是个孩子,还什么都不懂,他说的那些,我跟你爹可真的没说过啊!”
谢坤撇嘴:“娘,我当时真的没睡着,你们还说了,姐夫考上了举人老爷,以后就要当大官,当大官就有老多老多的钱,咱们以后就能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了,你还说,爹以后就是官大爷,你就是官太太,我是少爷,姐姐就是小姐,咱们家吃香的喝辣的,出门有香车,家里有仆人,以后啥都不用做,就躺着享福!”
谢坤不顾吕珍和谢祖发已经黑了的脸,傲慢地看向谢玉萝和萧钰:“喂,你们听到没有,我要当少爷,你赶快去当官赚钱!赚少了我可不依!”
他是一副已经被养尊处优惯了的样子,说起这些事情来,完全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像是,谢玉萝欠他的一样。
谢祖发大喝一声:“够了。”他肥胖的身子千辛万苦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张刚才哭的稀里哗啦的脸现在难看的跟被人涂了一层墨汁一样,别提有多难看了。
谢坤甩了甩跟谢祖发如出一辙的大肚子,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