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和谢玉萝就坐在外头,看着碧空如洗的蓝天,上头白云朵朵,被风一吹,云就散了。
这何尝不像是人的一生,短短几十年,如白驹过隙,就再也没有了。
谢玉萝看着那被吹散了的云出神,萧钰知道她伤心难过,揽着她的肩头,陪她一起看。
“阿钰,你知道吗?在我那个地方,大叔的病,可以治的,就算不能治好,他也可以多活好几年的!”谢玉萝幽幽地说道。
萧钰偏头看看怀中的谢玉萝,不知道范家村也有那么厉害大夫吗?
他还未问,就听到里头传来瓷碗落地的声音,二人吓得都站了起来,紧接着就听到葛良原绝望的哭喊声:“爹啊,爹啊……”
葛旺走了,走的时候,很安详。他虽然没有看到儿子成家立业,可是知道儿子以后会跟在萧钰和谢玉萝的身边,他很放心。
他安心地走了。
葛良原哭得死去活来,人死了后头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萧钰给了钱,让村子里头的人帮着安葬了葛旺。
丧礼办的很隆重,葛良原给自己爹磕完头之后,转头就给萧钰和谢玉萝跪下了。
“师父、师娘,良原这一辈子,都会好好的伺候你们,一辈子听你们的话!一辈子忠心你们!”这样的话,葛良原这一生只说过一次,却在心里头牢牢记了一辈子。
无论未来的路有多难走,他都坚定地跟在萧钰的身侧,成了萧钰的左膀右臂。
回去之后,谢玉萝就开始准备去秋闱的事宜了。
这回依然要去省城,两个孩子依然留在了花娘这里。
同之前一样,打好了招呼,花娘带着两个孩子,把谢玉萝和萧钰送到了城门口,这才依依惜别。
这一去,又是一场大的战场。
就好比士兵在战场打战一样,他们用的是刀和剑,而在考场的人,用的是笔和墨,在那一寸三分地上,挥斥出属于他们的人生和精彩。
花娘拉着谢玉萝,只有一件事情:“你好生地照顾自己,千万要记得,孩子的事情,知道吗?”
谢玉萝笑眯眯地点点头,依然没将药的事情告诉花娘:“干娘你就放心吧,我知道的,我会努力的!”
“等你回来听你的好消息!”花娘笑着说道。
马车走了,两个孩子哭得稀里哗啦,谢玉萝何尝没哭。
不过等阿钰这回考上了举人,以后分别的日子就少了。
几人到了晋昌府,萧钰去找了常守农。二人在书房里头整整聊了大半日,等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没人知道他们在里头谈了什么,萧钰在去考试的那一日,将谢玉萝送到了常府,拜托常守农代为照顾。
谢玉萝知道,萧钰是怕温静安再对自己不利,她明着不怕温静安,可是背地里,那女人鬼心眼多,还真的不知道又要弄出什么幺蛾子,她自己又一个人,便听了萧钰话,乖乖地去了常府。
萧钰将人送到了常府门口,常守农带着家人亲自在门口迎接。
常守农有个姑娘,今年十四岁,就比谢玉萝小一岁,活泼好动,心地善良,自从常守农知道谢玉萝要过来这里住小半个月之后,特意把自己的夫人和女儿从京城接到了晋昌府!
谢玉萝到常府的时候,常夫人叶氏和常如烟也在常府。
一下马车,就有一个姑娘热情地走了过来,拉着谢玉萝的手就夸赞道:“常听我爹说起,说他收了个长得像是谪仙一样的徒弟,这徒弟还有一位长得像是仙女一样的妻子,我就一直在想,我这爹莫不是半夜里头做梦吧?咋一碰就碰到两位仙人,而且还是一对儿,我就不信,没想到今儿个一见,倒是我孤陋寡闻了,原来我爹说得可一点都不夸张啊,爹没骗我呢!”
那姑娘的伶牙俐齿,谢玉萝一听,就颇生好感。
这姑娘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很真实!
“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这个丫头了,尽在人前拆你爹爹的台!”常守农瞪着眼睛,似埋怨地说道,可是眼睛里头满是慈爱。
常如烟娇俏地瞪了一眼常守农,扮了个鬼脸,看向谢玉萝,亲热地打着招呼:“我叫常如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谢玉萝!”谢玉萝就喜欢这样直来直去,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这姑娘,很可爱。
她跟这姑娘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一见面就聊得开。
萧钰还要去进考场,没让谢玉萝去送,只嘱咐她要好好照顾自己,拜别恩师和师母之后,这才带着葛良原走了。
谢玉萝一直看着萧钰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这才收回了目光。
常家人也知道他们夫妻感情好,竟然无一人催促谢玉萝。知道萧钰人走得看不见了,才开了口。
“都别站在门口说话了,快进来吧!”常夫人叶氏是个温婉和顺的妇人,眼神温柔,谢玉萝有注意到,这位夫人时不时地就要看自己一眼,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那眼神带着些许的迷惑,还带着一些深思,不过丝毫没有让人产生半分的不快之感。
几人进了屋子,常守农则去书房了。
叶氏和常如烟则带着谢玉萝去了后头的院子,带谢玉萝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