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出了几人的不相信,那大娘叹了一口气:“哎,你们要是不相信,你们就去外头看看,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话了!”
整个六安村,果真是荒凉破败的可以,家家户户都是土坯屋,来来往往的村民也都是一身补丁打补丁,哪里像是发财了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谢玉萝好奇地问道:“月溪茗出自这里,怎么这里的村民,日子这么难过?”
宋长青脸色沉沉的,看到这破败的景象,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二人在村子里头走了一圈,不仅是屋子,大人,小孩,一个个都是满脸的菜色,有些年纪小的孩子,连衣裳都不穿,直接赤身裸体地走在外头,就算有些穿了衣裳的,也都是补丁打补丁的,又穷又寒酸。
“铛铛铛,铛铛铛……老少爷儿们,村长召集大家到村口去,有要事找大家商量,铛铛铛……”一个拿着一面锣鼓的年轻人,边跑边敲锣鼓,在村子头跑来跑去,不一会儿,家家户户的年轻力壮的大老爷们,一个个都冲了出去,手里头或拿着铁锹锄头,要么拿着砍刀菜刀,一个个凶神恶煞地往同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那架势,哪里像是去商量事情的,倒像是去打架的!
宋长青和谢玉萝对视一眼,二人都没说话,跟着人群跑了过去。
还未到地方,远远地就听到有人慷慨激昂的声音:“我们年年给他们送那么多茶叶,就为了换水,他们竟然还要克扣我们的水,这不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吗?”
“他们不让我们活命,我们就跟他们拼了,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大家都别活了!”其中一个拿着砍刀的,在空中虚晃了两下,看起来像是被对方气疯了。
“你不活了就不活了,你的妻子孩子怎么办?他们也不活了?你说说你,这出的是什么鬼主意,我说过多少回,你别这么冲动!”在这些村民当中,正有一个抽着大烟袋的五十来岁的老者,眉头都凝成川字,正蹲在人群里头,闷闷地抽着烟。
“那怎么办?他们不给我们水喝,我们都要死,那还不如一起死!”刚才那个大块头说道,他露出上半身强健的肌肉,说话的时候,面目凶恶,却也难掩原本善良和憨厚。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一个憨厚的农家汉子,露出土匪一般的凶恶。
谢玉萝和宋长青就站在人群外头,也听出了一些大概。
六安村的村民,要拿茶叶去换水。
可对方的人似乎还不满意,还要用水,去桎梏这些人,以便换取更多的茶叶。
“村长,您倒是说句话啊!这架,我们打还是不打。要打,我就回去抄弓箭来!”其中一个村民嚷嚷道:“都是大男人,我们六安村的,就怕了他们七泉村的不成!”
“你让我先跟他们村长商量商量,这事情总还有转圜的余地,一上来就打打杀杀,要真闹出了人命来,大家能好?”村长终于抽完了一袋烟,放在脚边上抖了抖,然后站了起来,插在了腰包里。
“我们也不想,可他们不给我们水喝,干死了我们,他们就不是刽子手了?”
“那咱们最重要的,还是找水源,若是咱们这里有水,又何苦吃他们那里的水。”村长叹了一口气,开始吩咐:“你们跟往常一样,现在去找水源,我带着两个人去找华子0谈谈。”
刚才还吵嚷嚷的人群,一下子就该嘛就干嘛去了。
谢玉萝和宋长青重新回到了了大娘家里,大娘正在洗菜。
洗完菜的水又用来洗碗,洗完碗之后,那水大娘还生怕撒了一滴,又浇到了后院子里菜地里头去了。
那对水珍视的样子,仿佛手中端着的不是水,而是金子一般。
二人对视一眼,问起了水源的事情。
全大娘一滴都没撒的将水全部都浇到了菜地里,说起水,长叹了两口气,“这水啊,在我们六安村,就跟我们的血一样,一滴都是珍贵的!”
“村里没水吗?”谢玉萝问道。
水,可是家家户户都必不可少的东西。
“没,我们这里只有一条河,是从对面的七泉村山上流下来的,先过他们村,他们就把那水占为己有了!”
“水是大家的,怎么会是他们的呢?”谢玉萝皱着眉头问道。
“谁说不是呢,可是他们说,水是从他们山上流下来的,那就是他们的。还挖了个大水库,专门用来存水,寻常时间,这水流的多,我们还能在下游装一些,可是就是这个旱季,山上本来也就没多少水,能够流出来的水,也几乎没了。你去看看山下那条沟,一到旱季,那条河就是干的。我们要用水,只能去七泉村换。”
“他们要换的,应该是茶叶吧?”宋长青问道。
大娘点点头:“嗯,他们要用我们的茶叶换,以前是一两茶叶换十桶水,现在不行了,说是又要一两茶叶换五桶水,我们每回采的茶叶,都舍不得喝,全部都用去换水了。你现在也看到了,今儿个早上村长就带了不少的人,找水源的找水源去了,找七泉村的找七泉村去了。”大娘叹了一口气:“不过能有什么用呢,这水源都找了数十年了,到现在还找不到,哎,再找不到,怕是这一村子的人,都要被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