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静安,她挺着孕肚坐在松软的垫子上,拿出火折子,点燃
了小几上面的油灯。
她对面的那个男子,也随着烛火的点燃,露出了庐山真面目——禹王。
“这处庄子……”禹王掀开帘子,看了看这座隐秘在黑夜中的庄子。
温静安笑了笑:“王爷请放心,就算萧钰查到我们的头上,这庄子可是落在袁家的名下的,萧钰要算账,就找萧钰算账去吧。”
“你没露出什么马脚吧?”
“王爷请放心,自始至终,那位管家,都认为我是顾心月呢。”温静安笑的花枝乱颤,上气不接下气,再加之肚子好几个月了,笑的都喘。
“你那么恨沈玉萝?”禹王喝了面前的一盏还温热的茶,笑嘻嘻地问道。
“怎么能不恨呢?若不是她,我也不会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温静安露出一抹笑,说着最残忍的话,“她让我家破人亡,我让她人未死,名先毁,明儿个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给萧钰戴了一顶绿帽子,绿得冒烟的帽子。萧钰不是很爱很爱她嘛,明天咱们就能知道,他是真爱,还是假爱了。”
温静安咬牙切齿,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对面的禹王看清了温静安面目狰狞的模样,他没戳破温静安的小九九,其实,女人家那点子嫉妒,哪个男人看不明白,不过就是求爱不成反生恨罢了,禹王一点都不介怀。
他介怀的是,他想要的天下,怎么那位置上坐的还是那个人!
荫蔽幽暗的院落里,沈玉萝叫破了喉咙,得到她的,只有外头无休止的风声和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宋长青被绑在竹子上,他全身烫得跟火烧一样,手臂上有一道浅浅的血口子,那是他忍受不过,求着沈玉萝划下的伤口。
疼痛,让他暂时保持了清醒。
可清醒,随着药效的发作,时常越来越短,宋长青,几近癫狂。
“沈玉萝,快刺我,刺我!”宋长青声音沙哑,像是含着一团烈焰,又像是被烈焰灼伤了喉管,他求着沈玉萝刺他:“你快动手。往心口上刺,快,快啊!”
“宋长青,你忍一忍,忍一忍,听荷郭兴会来救我们的,他们会来救我们的。”沈玉萝靠在门背后,“宋长青,你忍一忍。”
“我忍不了。难受,好难受!”宋长青仰头长啸,“阿萝,我很难受!你杀了我,杀了我吧,我不想伤害你。”
他难受到想死,可他残存的一点理智告诉他,就算是死,他也不能伤害沈玉萝。
那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他虽然不能拥有她,但是他会穷奇一身,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护她周全。
“宋长青!”沈玉萝拍门,大声喊着救
命:“有没人啊,有没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后方是黑漆漆的深渊,无人回应。
前方是黑漆漆的沼泽,虎狼环伺。
而那一群虎狼,正舔着脸摩拳擦掌有备而来。
管家就在外头,听到里头的哭喊,他皱了皱眉头,暗道,药用的是最毒最烈的催情散,他放的还是最大的剂量,这药虽对女子无用,可却是男子的虎狼之药。
这可是青楼楚馆最常用的,被人戏称“金枪不倒散”,男人只要闻了这个药,一夜不倒。
一刻钟已经过去了,按照常理,此刻应该正在打第一枪,但是,好像还没有打起来?
沈玉萝哭得撕心裂肺,宋长青理智全无,挣脱开了捆在他身上的纱幔,他双眼嗜血,一步步地靠近沈玉萝……
前方像是无穷无尽的香气,宋长青眼里什么都看不到,耳朵里也听不到,他只是凭着香气,一步步靠近,他的手,触碰到了女人纤细的肩……
那纤细的触感,让宋长青心都在颤抖。
“宋长青,你别过来。”沈玉萝回头,发现了危险,她举着匕首,横亘在她与宋长青之间。
宋长青努力地睁开眼睛,他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他又摇摇头,努力让自己变得清醒,他看到了沈玉萝那恐惧而害怕的脸,他还看到了,沈玉萝第一次见他,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喊他“宋先生”的模样。
“阿萝……”宋长青伸出手,想要眼前的人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可脑海中又一闪而过沈玉萝的模样,她已经嫁人了,萧钰很爱她,她很爱萧钰。
“沈玉萝……”
宋长青用左手钳住右手,往后退了两步,“你离我远些,要是不行,杀……杀了我!”
宋长青跪倒在地,死死地用双手抱着自己,头朝地,他的身子在抖,颤抖的厉害,沈玉萝能清晰地听到他牙齿轻叩的哆嗦。
那不是冷,那是磋磨到让人崩溃。
“郭兴,听荷,郭兴,听荷……”
沈玉萝又争取到了一点时间,继续放声大喊。
管家听到了,眉头皱得更紧了:还没开始?这个宋长青,可真够有意志力的,不是听说这男人喜欢这女人嘛,下了这么猛的药,还能抵挡这么久,果真是个了不起的真男人!
管家对真男人没了耐心,一个不行,后头还有十七八个在等着呢!
他逐渐丧失了耐心,“诸位,真抱歉,看来戏是看不成了。”
后头的那群乞丐刚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