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俊倧捂着脖颈,另外一只手想要去抓温静安,可温静安往后轻轻地退了一步,温俊倧就再也抓不住她了,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抽搐了几下,就再也动不了。
一双眸子还死死地盯着温静安,露出不敢置信的面容。
温静安一丝愧疚都没有,她将阿兰和温俊倧摆成自相残杀的模样,然后迅速地抓乱了自己的头发,用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连划了几刀,将阿兰的血抹在自己白色的衣裳上,看起来鲜血淋淋惨不忍睹的模样,这才癫狂地跑了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她歇斯底里的惨叫,跑了出去。
温静安最后是被禹王亲自接回府里去的。
她一脸的惊恐,满身的鲜血,惊惧的眸子,恍如受到惊吓的小鹿,柔弱又无辜地瘫在禹王的怀里,惹得禹王心疼又爱怜。
“静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在这里?”禹王心啊肝啊的唏嘘,又问:“温俊倧不是在大牢吗?他怎么出来了?”
温静安惊魂未定,哭得梨花带雨地躺卧在禹王的怀中,娇滴滴地说道:“我想我爹了,就想回来看看我爹,谁曾想,我哥他就跟疯了似得,见到我就要杀我,若不是阿兰拼命拦着我哥,我怕是都见不到王爷了,呜呜呜呜……”
温静安哭得伤心,禹王听后疑惑从生:“温俊倧要杀你?”
他可是记得,温静安能嫁进王府,可是温俊倧求了又求来的。
能替妹妹求这么好的亲事,温俊倧想必是极其疼爱这个妹妹的,怎么可能杀她呢?
见禹王不信,温静安连忙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我哥是怎么了,他一直说我对不起他,而且他还提起过一个人。”
“谁?”
“萧钰。我哥说,萧钰曾去找过他。我本来想问萧钰跟他说了什么
,可是我哥就是什么都不说。不过我哥他跟疯了似得,连我都要杀,我断定萧钰肯定跟他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王爷,你说,萧钰,会跟我哥说什么?”
温静安小心翼翼地的看禹王的表情,但见他脸色沉了下去,心也猛地咯噔一下往下沉,果然,就见禹王突然推开了她,自己独自一人端坐着,“本王如何得知。”
温静安被冷落,心里不快,面上却不显,还跟猫儿似得扑在禹王的膝盖上,仰着巴掌大的脸蛋儿问他:“王爷,妾怕,妾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您了。一想到我跟你要生死相隔,妾就难受。”
禹王咧嘴笑了笑,跟安抚小猫似得摸了摸温静安的头顶,温静安顺从地跪在地上,趴在禹王的肩头,乖巧地跟着猫儿似得。
没人看到,温静安嘴角的那一抹寒冷的笑,以及禹王眼底的不耐烦。
唯一知道那件事情的人,已经死了,可没想到又牵扯进了另外一个人,温俊倧要杀温静安,那他会不会把那件事情告诉萧钰呢?
就算不说,就凭萧钰那人的聪明,禹王觉得,此人不能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温俊倧死了,对温静安来说,无异于解决了一颗定时炸弹,对掌握了那么多她的辛密的人,死是他们唯一的归宿。
当然,也包括萧钰。
她今日的这一番话,成功让禹王的目光盯上了萧钰。萧钰这个人,留不得了。
萧钰此刻刚刚得知了温俊倧死了的讯息。
听松告诉他的。
温俊倧离开地牢去了温府,后面萧钰就没再派人盯着老宅了,本以为温家兄妹两个总会闹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却没想到,温静安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全身而退。
“大人,现在怎么办?温俊倧也死了,咱们现在难道真的拿那女人没
办法了吗?”听松气鼓鼓地说道:“这女人,自己的爹敢杀,亲哥哥也敢说,她太可怕了。”
萧钰的神情很不好看,冷冷地,犹如冰霜一般。
他小看温静安了,原本以为这女人还能有心,不曾想,这女人是没心的。
外头的天黑了。
萧钰没再说温家的事情,“备车。”
听松知道大人又要去看夫人了,连忙下去备车了,依然小心谨慎地换了两辆马车,这才到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很热闹,正是用晚膳的时候,三个孩子叽叽喳喳的,连带着萧钰不快的情绪都一扫而光。
“爹。”
“爹。”
“爹。”
三个孩子眼尖地看到了萧钰,没等他进来就先喊人了,谢谢迈起小短腿直接飞奔到了萧钰身边,萧钰一弯腰,将人给捞了起来:“今日可听了先生的话,好好读书了?”
“听了,先生还夸我读得好。”谢谢性子活泼,叽叽喳喳地将自己学的诗词摇头晃脑地读给萧钰听:“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萧钰温柔的神色渐渐变得悲怆。
先生教的是《幼学启蒙篇》,是他与阿萝共同攥写的,这篇鹅鹅鹅,就放在启蒙篇的第一页。
长公主看见萧钰的神情,知道他又想起了阿萝,忙道:“别站着了,谢谢,快下来,让你爹吃饭。吃完了饭,我们一起去看娘。好不好?”
“好,我要去看娘。”谢谢听话地从萧钰身上下来,乖乖地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