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上元节,上元节一过,也就意味着年过完了。
上元节这日,习俗就是赏花灯、猜灯谜、吃汤圆,就连平日里要求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小姐,这日也能够戴着面纱,带着丫鬟仆从出门看看花灯、猜猜灯谜什么的,若是有那幸运的,说不定还能在街上遇见自己的如意郎君,而那些未娶妻的小伙子,也抱着同样的目的,穿梭在街头巷尾。
京城本就热闹,一个花灯节更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一直闹到了凌晨,出来戏耍的人们才意犹未尽的回家。
节过完了,第二天天一亮,该上工的就要上工了,该上学的就要上学了,衙门也开门了,大大小小的官员第二日也要上衙了。
热闹了大半夜,后半夜京城终于安静了,只是依然灯火通明,照亮了京都半座城。
上元节的灯笼不能熄,一直要燃到第二天白天,这是大越历朝历代的规矩,上元节这日灯火越亮,今年越会丰衣足食、风调雨顺。
夜悄悄地走了,白天终于来了。
天空慢慢变白,街上也响起了第一声叫卖的吆喝声,也不知道是这一声吆喝声起了作用,还是其他,伴随着人间烟火,巍峨繁华的京都,终于醒了,一同清醒的还有萧钰。
由于谢玉萝总是不醒,却没一位大夫看得出她怎么了。一日两日还好,时间越长,大家越是不安。除了留下听松在身边,郭兴郭淮还有其他的人都被他派出去遍访名医去了。
只是,对外却不说是寻名医,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却是值得深究了。
过年的那段时间,一些官员之间也要拜访,官员的夫人之间也有圈子,你拜我问拜你的,只是这一年,萧夫人没有接过一个帖子,也没有露过一次面,联想到年前那一次,谢玉萝以抄袭罗玉公子的罪名被抓进五城兵马司之后就再也没有露面,而且萧家冷冷清清,连个过年的气氛都没有,有心人就猜测了,萧家出大事了,萧夫人出大事了。
一个久不露面,不是病了就是没了,萧家没找过大夫,那不就是没了嘛,没了也不单单就是死了,也还有可能是不见啦。
一个女人不见了那么长时间了,还找,就算找回来了,这女人还是以前的那个女人嘛!
有人挖苦的,有人嘲讽的,自然还有人真心关心的,吏部侍郎见萧家出了事,萧钰又消沉,便免了萧钰上衙,让萧钰专心办好家里的事要紧。一个不随便打探属下家中情况,又能给予这份关怀,萧钰记下这份情,一心一意找大夫替谢玉萝治病,而他自己,也半路翻起了医书。
人还没有起来,半靠在床上,萧钰披了件衣裳,从床榻旁摆放的十几本医书里拿了一本,翻到之前看得那一页,刚要沉下心去看,突然,外头就传来一阵“哐当哐当”的砸门声。
没错,不是敲门,是砸门,用脚砸门,“哐当哐当”响,在这安静又寒冷的早晨显得格外的突兀。
整个萧家,如今就只剩下萧钰和听松二人了,听松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大人,我去看看!”
萧钰低头继续看书,只要一看
书,外头的吵杂也就与他无关了,直到他翻了几十页的书,这才又听到听松的声音:“大人,外头的人说是您岳丈岳母,非说要见您,我拦了好久这才将他们给拦住了!”
可不是嘛,绕是听松有武艺在身,他一个小身板,拦一个一百八十斤的大胖子,还有一个妇人一个十多岁的少年,那也是辛苦的很啊!
萧钰眉一抬,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吕珍坐在萧家的台阶上哭,边哭边骂,“我好好养大的一个闺女嫁给你,你就这么白眼狼啊,我这个半路的岳母你不认我也就算了,这可是你亲丈老头子啊,你也不认,你还有良心嘛,谢玉萝,这可是你亲爹,你亲弟,你还让人把我们拦在外面,你这个白眼狼,畜生不如的东西啊!亏你们还是当官的当太太的,你们读过书,良心被狗吃啦,可怜我孩儿他爹,有病都没得钱看,就这么拖哟,我们千里迢迢地来就为了给你爹看病,谢玉萝,你不能不当人啊。”
萧钰如今住的宅子虽不是繁华之所,可却也住了不少的人,也大多都是和他一样的朝廷官员。如今家里老爷上衙的去了,可家里那些夫人公子小姐仆从丫鬟却都在,听到有人在萧府门口骂娘,呼啦啦的,全开门了朝这边看,官太太公子小姐不好意思凑上前,可家里头的丫鬟仆从没那么多讲究啊,于是一家出两个人,再加上有来往的行人,没一会儿的功夫,萧府门口就围了个水泄不通。
人一多,吕珍嚎的更带劲儿了,谢祖发又胖又喘,再加上这来京城之路真他娘的不人道,刚到京城,就把他们拉这儿来,他这一身的肥膘哪里经受过这样的折腾,现在是从头到脚都疼,再加上他那满身的肥膘,往那一靠,也不需要装的,满脸乌青半死不活地也就剩下半点人气了。
吕珍就好些了,虽然也累,不过那姓曹的夫人说了,事成之后有一千两的赏钱,只要哭只要喊只要闹,一千两银子就到手了,吕珍又不是傻子,没本白赚的活计傻子才不用心干呢。
谢坤如今有十三了,个儿不高,体格却不小,光看把子,这体格,怕也差不多有一百三四十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