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皇后点点头,“林大人是景和七年的状元,任期今年九月到期。”
景和帝捋着美髯点头,“嗯,既然如此,那朕便拟一道旨,让他携家眷进京,到时你再看看那姑娘性子如何。”
钟皇后含笑应了声是。
“这事儿,可还要告知皇婶?”
提到傅氏,景和帝脸上多了几分不愉,语气也淡淡的,“皇婶那里,就等慕琤回来了再说吧。”
想到傅氏这些年一直忙着从京中众多的勋贵小姐里挑选未来的楚王妃,若是被她知道了这事儿,定然会大闹起来,钟皇后便也不由得点头,“皇上说的是,这事儿是慕琤的事情,总归还是让他告知皇婶才是。”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都扬起了唇角。
雕梁画栋的飞鸾宫,乃是本朝贵妃秦氏的寝宫。
夜幕还未降临,便有宫女来禀报说景和帝去了坤宁宫,秦贵妃原本还想着景和帝说不得只在坤宁宫待上一会儿便会离开,然而她一直等到更漏起,也还是没能等到景和帝的身影。
身旁的大丫鬟噙霜劝道:“娘娘,夜色深了,咱们还是就寝吧。”
等了这么久,小太监也禀报说景和帝没有从坤宁宫离开,秦贵妃自然知道景和帝不会过来了。只是虽然她今天没有去请景和帝到飞鸾宫来,但却一直没能等到景和帝离开钟皇后宫里,一想到景和帝又宿在了钟皇后宫里,她便只觉得满心的不甘。
论家世,她自认不比钟皇后差太多,当初两人都在闺中时,亦是她才名更甚,然而她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钟氏就能当上那时的太子妃,如今的皇后,而她却只能为妾室!作为宠冠六宫的贵妃虽然看起来风光,但也只是个妾,她的儿子在景和帝眼里,甚至连继承大统的希望都没有!
一想到明日还要早起去给皇后请安,想到到时那个贱女人一脸的得意,秦贵妃便满心怒火。
她没有应噙霜的话,在窗前吹了许久的夜风,这才终于冷静下来,问道:“皇上怎么突然去了坤宁宫?”
祖宗规矩,每月的初一十五,皇帝是必须要在皇后宫里就寝的,景和帝又与发妻感情甚笃,更是在平常也时常留宿坤宁宫,听到秦贵妃的话,噙霜只觉得自家娘娘这个问题很是没理,但她只是个奴才,主子问话万万没有不应的道理,便回道:“回娘娘的话,皇上与皇后”
她话没说完,想起自家主子嘴不爱听自己要说到的话,连忙避了过去,“皇上时常留宿坤宁宫,想来今日也是与往常一样罢了。”
秦贵妃却发自内心地觉得有些不对,因此她道:“明日你让人去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什么事儿。”
噙霜心里觉得秦贵妃有些大惊小怪,面上却还是应了声是。
第二日一早,秦贵妃便早早地起身,让宫女们给自己梳妆,被噙霜派出去打听事儿的小太监也回来了,在外间禀报道:“回娘娘的话,昨日皇上本就往坤宁宫传了旨,只是后来奴才听人说,楚王似乎往宫里递了信儿。”
“楚王往宫里递了信?”秦贵妃拧起了一双细眉,思考着这信里的内容。
只是她思来想去,却还是没能想到,最终只能吩咐道:“既然给了堂兄信,万万没有不给母亲的道理。给二小姐传个口信,让她打听一下楚王的信上写了些什么。”
对于秦家的事,噙霜自然也是知道的,她福身应了声是,便转身吩咐人去办这事。
秦贵妃梳妆妥当,换上前些日子才用皇上赏的料子做好的衣裙,又往手腕上套了只景和帝赏的镯子,这才带着满身潋潋艳光,搭着噙霜的手出了宫门,坐上轿辇往坤宁宫去了。
秦贵妃到了坤宁宫时,正殿已经到了许多妃嫔了,见到秦贵妃过来,妃嫔们纷纷向秦贵妃福身行礼,她淡淡地应了一声,便坐下了,她刚坐下,便听到了钟皇后含笑的声音:“诸位妹妹们来的真早。”
刚坐下的秦贵妃只得起身,冲着钟皇后行礼。
钟皇后坐下,也让妃嫔们落座,秦贵妃看了她一眼,道:“臣妾们来得这样早,也不知道是否惊扰了娘娘服侍皇上。”
在这宫里,皇帝在哪个宫里歇息的根本不是秘密,钟皇后嫁给景和帝这么多年,自然对此习惯无比,她只笑道:“秦妹妹不必为本宫担忧,皇上还有早朝,早早地便离开了。”
“皇后娘娘与皇上感情深厚,臣妾们可真是艳羡。”
“皇上待妹妹亦是情深义厚,若是本宫没记错的话,妹妹这身衣裳,是用前些日子才进献的流光锦做的吧?”
见她注意到了自己衣裳的料子,秦贵妃心里得意,她抬手揽揽鬓发,语气淡淡:“娘娘记性真好。皇上赏了臣妾这流光锦,臣妾爱不释手,便连忙让人赶制了一身衣裳。”
钟皇后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笑意,“这料子坤宁宫也有几匹,只是本宫觉得这些料子的颜色太过轻浮,便让人收了起来,如今妹妹喜欢,待会儿便将料子带回去,也不算埋没这贵重的料子了。”
秦贵妃脸上飞扬的神色瞬间僵住了。
钟皇后身边大丫鬟惊鸿还在说道:“娘娘说的是,这流光锦虽然贵重,但工匠们却只染这些轻浮的颜色,实在是做事不妥当。若不是贵妃娘娘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