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琮哈哈笑了两声,说道:“里正放心就是,我曾去过一次林家。再说,倘若我们真的找不去林家,还能问路。我们两个大男人,还能丢了不成?”
听云子琮这么说,钟萃玟也附和地点了点头,见状,周前又跟钟萃玟告罪一声,这才带着儿子快步走了。
看着周前父子走远,云子琮才道:“你就不好奇?”
钟萃玟轻轻一哂,“好奇什么?”
“当然是,好奇林家的这位读书人考了什么名次了。”云子琮说着,掏出一把折扇展开,慢悠悠地扇了起来,“你就不热?”他问。
和他带着帷帽不同,钟萃玟并没有戴帽子,就直接走在太阳底下。云子琮不问他怕不怕晒黑,是因为钟萃玟虽然容易晒黑,但一捂却也很容易捂白,他自己也不太在意肤色黑白。
云子琮就不同。他虽然不容易晒黑,却也很看重自己的外貌,在夏季,他是轻易不会让皮肤与阳光直接接触的。
钟萃玟笑着摇摇头,第无数次地吐槽云子琮:“你一个大男人,怎地比姑娘家还爱惜自己的容貌?”人家林姑娘,可是都没戴帽子的。
云子琮也一步既往地回道:“你这种肤浅的人,又怎么能理解我对外貌的看重呢?”
钟萃玟翻了个白眼,没接话茬,而是接着云子琮之前的问题道:“本来还有些好奇的,但是见你这么淡然,我便不好奇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林姑娘的长兄林仕,在进京之前,已经连中了解元、会元,若无意外,这次应当是中了状元。”
“三元及第,多少年才能有一个,这等好兆头,除非明确有什么状况,否则皇上定然是会点他为状元的。”
“本朝可是还从未有过三元及第的。”云子琮接道。
当今圣上登基也有七八年了,大权在手朝政稳定,再添个三元及第,实乃一桩喜事。
送走了来报喜的差役,家里还有看热闹的乡亲们,不过好在已经到了做午饭的时间,现在正忙着,大家没说几句,便各自回家做饭吃饭去了。
关上篱笆门,林慧娘才终于松了口气,“好累啊。”
林丽娘和林安姐弟俩也跟着煞有介事地点头,“他们太热情了。”林安皱着一张小脸道。
林慧娘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咱们村说不准多少年才能出一个状元,大家当然热情了。”
林丽娘抱着林慧娘的手臂,小脸也贴了上去,倒是语气有些麻木,“他们可算是走了。”
林慧娘笑道,“怎么,觉得累了?”
林丽娘点点头,小脸上的表情有些生无可恋。
“这种事啊,咱们家只会多不会少。你想,大哥已经考上了状元,说不得现在已经授官了,乡亲们知道大哥做了官,肯定又少不了来咱们家。除非大哥一直不升官,等热情退退,大家才会不这么热情。”
赵氏点头道,“没错,举子考中状元后,皇上会授予他从六品翰林院修撰一职,授了官,就只有很少的时间来打点,所以你哥哥不回来,说不得是已经入了翰林院了。”
听了赵氏的话,家里大大小小几个人都一副了然的样子。
看看抱着长孙的儿媳,见她脸上又多了几分失落,猜到她的心思,赵氏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咱们先等等,看大郎有没有找人给家里带信。他短时间回不来,馒头现在还小你也出不去,等馒头大大,你便带着馒头去找大郎吧。你们一家子,哪有长期分居的道理,咱们小馒头都这么大了,还没见过爹爹长什么样儿呢。”
被婆婆这样安慰,钱氏总算是收敛了脸上的失落,她点点头,笑道:“相公既然得了状元,咱们也得庆祝庆祝,中午来不及了,晚上再好好吃一顿?”
“明天吧,明天阿慧去割两斤肉,再杀只鸡,叫上大哥三弟他们一起热闹热闹。”一家之主赵氏拍了板。
赵氏决定了,其他人便没再说什么,只有林安一听明天要割肉杀鸡,他就高兴的很。
虽然家里近段时间吃的要好了些,但也不是说能经常吃肉的,明天能吃肉,小少年林安很是开心。
几人正说着话,门外突然响起了男子的声音:“请问这里可是林慧娘林姑娘家里?”
几人纷纷往篱笆门外看去,只见门外站着两个男子,一个穿着淡青色长衫,气质端方如玉,一个穿了身亮紫色绣牡丹的长衫,带着顶帷帽,手里还拿着把折扇。虽然看起来有些矫情,但一张脸倒是生的毫无瑕疵。
赵氏点点头,问道:“你们二位是?”
钟萃玟对着赵氏拱拱手,“在下钟萃玟,乃是本县知县,这位是我好友,姓云名子琮,我二人听闻贵府有喜事,便过来看看。”
没想到本县县令居然这么年轻,在听说他便是县令后,赵氏悄悄松了口气,她过去打开篱笆门,对两人道:“大人若是不嫌弃家贫,还请进来坐坐。”
两人道了谢,跟着赵氏进了院子,钟萃玟想赵氏打听道:“不知贵府是何喜事?”
“是我长子得中了状元,从帝都来的差爷来给报喜的。”
钟萃玟看了眼云子琮,用眼神示意:你说的还真准。
云子琮回他一记得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