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让面上一阵纠结,怕是小日子来了...
原本她的小日子就不大规律,所以兰荇就时常叮嘱自己随身携带棉布手帕,好歹能应个急。
本想硬撑到下山,可随着一股热流袭来, 嘉让脑子里仿佛炸开了花一般,今日又好巧不巧的穿着一身月白的袍子,若是染了血, 这不就等同于不打自招吗?
瞧见没人注意这边, 嘉让便一路小跑, 跑到林子深处,偷偷地垫上。
李霁在看到嘉让时,便将对策调整了一番,看来, 得要“利用”她来脱身了。
虽不是个万全之策,却也能捅到父皇那儿,为自己守住这道底牌。
李霁眸色一暗,满腹算计。
嘉让完全不知这片自己认为最安全的区域会有一个男人在悄悄靠近。
李霁隐隐约约在树干枝桠间趁着霞光看见了应嘉让的身影,只见那人低着头,两手紧张又快速的在腰间系着结。
单薄秀气的肩背微微颤抖,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靠近,李霁了然于心,知道她方才是做了什么,能一个人躲来这林子深处,恐怕是憋不住了,虽同为男子,但怕她尴尬,于是微微一咳,提醒前方的少年。
这一咳,直接将嘉让吓出了魂,惊恐万状颤着声音“啊”地一声,脸色煞白,手攥着裤腰处,活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李霁被她叫的一声,忽然有些疑惑,神情一怔,不过也立马恢复了常态。
李霁面不改色道:“是我。”
嘉让还在颤抖,却也看清了来人,隐隐绰绰间,那人声音清冷,甚至淡漠。露出来的脸更是俊美无俦,应嘉让看清之后更怕了,这人是七殿下!
可他为何会出现在小雀山?方才他可有发现什么?嘉让喉头紧了紧,眼神飘忽,她很慌。
李霁看出她确实被自己吓着了,那白皙柔嫩的脸庞还是一副惊慌失措,可怜无助的神情,半点没有前几回见她时的恣意从容,这副模样,倒不像少年郎了,更像是迷路山间,楚楚可怜的小姑娘。
嘉让抖索着声音,刚刚无意间发出了女子声线,幸而只有急促短暂的一声,虽然现在还是后怕有余,但还是端持着男子声音与李霁答话。
“三郎见过七殿下!”虽然想不顾一切揍他一顿,可现如今也只能毕恭毕敬的伏低做小,谁让他是皇子呢。
李霁瞟了嘉让一眼,出声提示,“将衣裳穿好。”
嘉让此时脑子都有些更不上了,支支吾吾应了一声好,就在李霁面前将腰间的系带系上,李霁玩味的瞧着这个傻傻愣愣的少年,倒是有趣。
待嘉让反应过来,却是羞红了脸,还不忘向李霁道歉,转过身手指头都要打结了,才把腰带系好。
李霁看着应嘉让如蝴蝶振翅般一动一动的小巧肩头,忽然有些想将手放上去,压制她,让她动不了。不过也就一瞬间的念头而已。
嘉让整理好之后,转过身,“七殿下可有事?不如咱们出了林子再说吧?”
她已经镇定下来了,能确定他并没有看见,也未识出自己的女儿身,便放下一半的心了。
李霁神态自若,“自然是有事,你等会与我前去小雀山的南边,拜访一位琴师。”
嘉让面露难色,这天再晚些下山,到时候都要黑了,却也不敢佛了七皇子的意思,耐着性子轻声询问:
“七殿下稍等,小人得前去与其他接待使说一声,可好?”
李霁点头,嘉让便出了这片林子,回来之时整个人都是故作沉稳,实际上却是苦叫连连,步子都有些走不稳。李霁仿若听不到他的心声,叫她跟上自己,两人一前一后往南边走去。
这一路上李霁也没和她说话,嘉让更是不敢随便搭话,她如今的小命可是攥在了他手里了。
李霁却是眉头紧皱着,好一会儿才开了口,“你受伤了?”她身上有一股很特殊的婴孩奶香味,想着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半大小子,有这味道也是不足为奇。
但今日却有些别的味道,李霁耳聪目明,嗅觉也极为灵敏。一闻便知是血的味道。
嘉让一听,心里直打鼓,支支吾吾的说道,“是...是啊。”
李霁见她走路姿势有些不对,破天荒的出于好心的问道,“伤哪了?”
要你管!
嘉让心中腹诽,却还是担忧怕他瞧出端倪,“后腰。”
瞧着一脸冷冰冰却还想接着问下去的李霁,嘉让只想揭过这个话题,似是抢着发问,“殿下,这天色渐晚,山间不比山下,可是冷得很,您还要去吗?”
李霁脚步一顿,方才还语气温和的男人,现在却不带任何情绪的眸子直直盯着自己,倒叫嘉让害怕了,该不会是嫌她话太多了吧?
话本子里就是反派小喽啰通通死于话多...
嘉让立马住了嘴。
李霁收回目光,清清冷冷的开了金口:“今夜,就是要你在山里陪我住一晚,怎么?你的外裳不是拿在了手里吗?”
嘉让连连应着是,心中却十分唾弃自己的这副狗腿模样,更是坚定了以后一定要躲着些这个七皇子,见到了都要绕道跑。
看着夜幕降临的小雀山,不知从哪儿传来怪异的鸟叫,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