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让贼兮兮地眨眨眼,“二哥也有,不过我是在路上给买的。”
瞧着嘉让还是一副孩子气的模样,做大哥的不知是愁还是喜,清让无奈的微微摇了摇头,“你二哥在你游学的这段时日可是记挂你记挂得很,每次巡城的时候瞧见有什么有趣的小物件就立马买回来,说要等你回来,和你一起玩。”
“他最嫌弃我了,他才不会呢。”
见了母亲后,嘉让拉着清让来到了自己的院子,从百宝箱中拿出一只淡青色的香包,不难看出,做这个香包的主人针线是有多蹩脚,走针到还算齐整,收线却真真是惨不忍睹,线头都藏不住。清让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了声。
嘉让不愉,却也觉着不够精细,声如蚊呐:“我已经很努力了,爹我都没给绣呢。”
应清让安抚着妹妹,“那为兄就谢过年年了。这独一份的恩赐。”说着就手执香包佩戴在腰间。
嘉让一高兴,笑着说:“哥哥我再给你绣两个吧,到时候可以换着戴。”
清让内心是拒绝的,但为了稳住妹妹,不得不扯了个谎,“好啊,不过先给父亲二弟绣一个。”
......
入夜,十七回到将军府,抱拳半跪在崔鹤唳身前。
“应嘉让,年十五,身无功名,是国子监祭酒应有期之子,行三,三年前随平都道观的点默道长云游各地,前几日才回的应府,如今还是未受戒的居士,秉性纯良,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主。属下眼下查到的便只有这些了。”
崔鹤唳双目低垂,心中思忖,“既无阴谋,也无所图,难道真是一腔热血冲动而为?”崔鹤唳微眯着眼,觉得大抵便是这样,倒是对嘉让的所作所为引起了些关注。
“将军,您说,应有期会该当如何?要不要属下接着查?”
“不必了,应有期此人还算干净。去查刘孝德吧,舒服日子过久了,人总是会惫懒的。”崔鹤唳满眼杀机立显。
谁能想到身在破庙中的张宣是大齐赫赫有名的崔鹤唳崔将军,崔鹤唳的父亲崔正钦是皇上亲封的镇国将军,却在戎狄一战中被部下陷害,决策失利,死在了崤关。
朝中却有传言说是父亲亲信小人,致使军机泄露,导致数万将士命丧崤关,皇上龙颜大怒,令锦衣卫介入调查,而崔鹤唳被停职查办,赋闲在府中已有月余。
戎狄一案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这时候密探却带来战士抚恤金被贪污一事,崔鹤唳本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十三岁便开始杀敌,不信佛不信神,在边关闻得最多的就是血腥味儿,看过最多的就是断肢残骸,有时候一闭眼耳边就是烈烈西风,风卷残沙,有去无回的金戈铁马声。
满身的戾气,暴虐的征服,残酷的杀戮,造就了如今的他。
像他这样一尊杀神般的人物也会因为抚恤金一事而勃然大怒。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可恨如今父亲的兵权被皇上收回,怕是皇上也意识到了父亲在暗中扩大崔家军,所以怕皇上卸磨杀驴,才想着要有一道底牌用来自保,可没想到的是,竟然被发现的如此之快,让皇上提前下了手。
“将军,明日可还要去芝山?”
崔鹤唳眸光犀利的盯着书案上的一封信,“不用了。”
“将军,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如今将军的兵权大大削弱,于镇国将军一事应当采用迂回之术,不得冒进。而眼下最好的办法,便是将军向皇上示弱,臣服于龙威,摆出残喘之态,早日领兵回崤关,壮大崔家军。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崔鹤唳若有所思,十七从自己十三岁便一直跟着他,若不是追随了他,以十七的智谋才敢足以瞻宫折桂考取功名了。
......
嘉让有些不放心,央求着阿爹让自己再去一趟芝山破庙,应有期查明确有其事,便吩咐管事带了几石粮食,给烈士家属分发下去。
嘉让穿着青色道袍,与孩子们坐在一块儿,讲着自己四处游历的趣事。
说着说着,孩子们兴趣大增,问嘉让有没有碰到过鬼怪,卓于兴致高涨,“应大哥,我阿婆在我小时候经常对我说,不准去河边,河里有水鬼,会把我拖下去,吃掉我,吓得我都不敢洗澡,是不是真的啊?”
“水鬼我不知道,但是怪力乱神之事不能信的话,那头上三尺有神明也就不能信,但我们要怀着敬畏的想法去看待怪事,好的歹的只要反复推敲总能知道些。”嘉让一本正经,仿佛一个教书先生一般。
“那应大哥是说有水鬼吗?”一个瘦弱的小女孩瑟缩的问。
“其实大哥也不知道,难道大家喜欢听鬼故事?”嘉让挑眉,表情蔫坏的看向孩子们。
看着孩子们又想听但又害怕的样子,嘉让仿佛也回到了孩童时代,想着去吓唬这些小家伙。突然就阴森森地说道:
“其实鬼就在我们身后哦。”
说完,小家伙们惊恐的看向嘉让的身后,而此时,嘉让能察觉得到身后迅速的笼罩着一片黑,阴森可怖,她有些被吓到,喉头动了动,屏了几息,一脸菜色的慢慢反过头去......
此时的崔鹤唳就像看傻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