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佛两教打起来,你们这群妖魔鬼怪,逃得掉?”老村妇十分直接地说。
“说得好像你是来帮我们的一样。”孙悟空冷笑了一下。
“我们帮不帮另说。但我们不想道佛相争,结果被别人捡了便宜。”老村妇说道,“就算我们要帮你们,也要看看那和尚有没有价值。”
听了这话,孙悟空也是陷入了沉思。那老村妇也是直径去了客厅,见玄奘法师。
玄奘启手问道:“老菩萨,高姓?贵地是甚地名?”
老村妇说道:“此间乃西牛贺洲之地。小妇人娘家姓贾,夫家姓莫。”
“那家里还有什么人?”玄奘问道。
老村妇又说道:“……幼年不幸,公姑早亡,与丈夫守承祖业。有家资万贯,良田千顷。夫妻们命里无子,止生了三个女孩儿。前年大不幸,又丧了丈夫。小妇居孀,今岁服满。空遗下田产家业,再无个眷族亲人,只是我娘女们承领。欲嫁他人,又难舍家业……唉——”
正说着,孙悟空三个正好走进来。那老村妇连忙让人安排斋饭。
屏风后,忽有一个丫髻垂丝的女童,托着黄金盘、白玉盏,香茶喷暖气,异果散幽香。
猪八戒问道:“老施主,你们在聊什么?”
那老村妇转了转眼珠子,说道:“我刚刚与大长老说事,说起我的家里人……公姑早亡,与丈夫守承祖业。有家资万贯,良田千顷。夫妻们命里无子,止生了三个女孩儿。前年大不幸,又丧了丈夫。小妇居孀,今岁服满。空遗下田产家业,再无个眷族亲人,只是我娘女们承领。欲嫁他人,又难舍家业……适承长老下降,想是师徒四众。小妇娘女四人,意欲坐山招夫,四位恰好。不知尊意肯否如何……”老村妇转头问玄奘。
玄奘听了,当场一惊,脸色骤变。放下碗筷,念起了佛经。
老村妇又说道:“舍下有水田三百馀顷,旱田三百馀顷,山场果木三百馀顷;黄水牛有一千馀只,骡马成群,猪羊无数;东南西北,庄堡草场,共有六七十处;家下有八九年用不着的米谷,十来年穿不着的绫罗;一生有使不着的金银:胜强似那锦帐藏春,说甚么金钗两路;你师徒们若肯回心转意,招赘在寒家,自自在在,享用荣华,却不强如往西劳碌?”
但那玄奘也是装聋作哑,不作声,继续念经;孙悟空却知道是计,但却不说;而那猪八戒却是竖起了耳朵,扒饭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沙悟净却是只顾着吃饭。
老村妇见众人没表态,又再说道:“我是丁亥年三月初三日酉时生。故夫比我年大三岁,我今年四十五岁。大女儿名真真,今年二十岁;次女名爱爱,今年十八岁;三小女名怜怜,今年十六岁;俱不曾许配人家。虽是小妇人丑陋,却幸小女俱有几分颜色,女工针指,无所不会。因是先夫无子,即把他们当儿子看养。小时也曾教他读些儒书,也都晓得些吟诗作对。虽然居住山庄,也不是那十分粗俗之类,料想也配得过列位长老,若肯放开怀抱,长发留头,与舍下做个家长,穿绫着锦,胜强如那瓦钵缁衣,雪鞋云笠!”
说到这份上了,玄奘终于坐不住了。脸上忍忍泛着怒气,随时会发作一般。
而那猪八戒却是停了碗筷,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被那老村妇勾起了心事,就有些坐不住了。坐在那椅子上,似针戳屁股一般,左扭右扭的。就只有孙悟空和沙悟净继续吃菜扒饭。
猪八戒看了一下玄奘、孙悟空和沙悟净,见这三个没什么表示。他也就感觉算了。又拿起饭碗吃饭。
那老村妇见猪八戒有些心思,笑道:“可怜!可怜!出家人有何好处?”
这次,玄奘忍不住了,立起眉毛,问道:“女菩萨,你在家人,却有何好处?”
“这便有诗为证。”随后,那老村妇便念道:
“春裁方胜着新罗,夏换轻纱赏绿荷;
秋有新蒭香糯酒,冬来暖阁醉颜酡。
四时受用般般有,八节珍羞件件多;
衬锦铺绫花烛夜,强如行脚礼弥陀。”
说完,那老村妇问:“这些算不算好处?”
“女菩萨,你在家中,与亲人享荣华,受富贵,有可穿,有可吃,儿女团圆,果然是好;但不知我出家的人,也有一段好处。”
“哦?有何好处?”老村妇问道。
“我这也有一首诗为证。”玄奘念道:
“出家立志本非常,推倒从前恩爱堂。
外物不生闲口舌,身中自有好阴阳。
功完行满朝金阙,见性明心返故乡。
胜似在家贪血食,老来坠落臭皮囊。”
老村妇听出后面一句是在说她的痴愚,和贪恋凡尘,不想脱世求真。
这气得老村妇当场大怒,喝斥道:“你这泼和尚,好生无礼!我一片好心,留宿你们。还好好招待你们,却是换来如此险恶言语。我又本是诚心诚意地招个上门女赘,并把这些家财家产,一并给了。可又是给你一顿数落。这是什么出家人,比那拿刀拿枪的强盗还可怕,比那拿笔的读书人还可恶。我真是瞎了眼了!”说完,那老村妇便气鼓鼓地离去了。
这下把玄奘骂得不敢出声了。这一想,的确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