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母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了,扑簌簌掉下来,“端妃娘娘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入宫。”
叶母轻声开口,“本来想等到开春,但是不知为何又改到了腊月……珣儿,娘……娘该怎么办啊……”
叶母拉着叶浮珣的手开始大哭,叶浮珣如鲠在喉,只是垂着眸子,“没关系的母亲,珣儿进了宫……还是有机会见母亲的。”
叶母哭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珣儿,你父亲早就打点过了,可是不知为什么你的名字被人生生留下,你父亲想告诉你都不知如何开口……”
叶浮珣抱着叶母,“我若是得了宠——也算是帮了父亲,帮了叶家。”
叶浮珣整日都坐在院子里,再过两个月,她就要离开这里,去到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
那时候不知海棠花还能否开的绚烂,王府还是否是那个王府。
琦玉小心翼翼的,“小姐,已经亥时了,还休息了……”
叶浮珣没有动,背对着她坐着,“琦玉,你可有心上人,若是有现在就告诉我,皇宫你就不必陪着我了。”
琦玉带着哭音,匆匆跪下,“小姐……小姐说什么呢,这辈子小姐在哪里琦玉就在哪里,别说入宫,便是地狱琦玉
也要跟着小姐。”
叶浮珣直愣愣的盯着明月,“你这又是何苦呢,皇宫这种地方,都是杀人不见血的。”
“就是因为危险我才要跟着小姐,琦玉这一辈子糊里糊涂,若不是跟着小姐,早就流落街头了。”
叶浮珣转过身,“谢谢你,琦玉,只是你以后跟着我要吃苦了。”
琦玉破涕为笑,“琦玉不怕吃苦,只求能永远照顾小姐。”
叶浮珣没有再去白风书院,亲手写了一封信给同文先生,并送上一坛女儿红。
她不想看见别人或是询问或是鄙视的视线,从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叶浮珣仿佛一瞬间被击垮了,当她四面楚歌,当所有人都不能成为她的依靠的时候,她选择躲起来独自舔舐伤口。
再次收到柳齐飞的来信,她有些不敢打开看了,他是想告诉她他违背了诺言,他娶妻了吗。
柳齐飞想和叶浮珣见一面,叶浮珣把扇坠护在手心,“是该见一面,他有东西落下了。”
柳齐飞不知连续赶了多久的路,胡子长了很多,疲惫的仿佛马上就要倒下,叶浮珣眼尖的看见了他墨色袍子腰间挂着的那个墨绿色荷包。
叶浮珣第一次看见这个样子的柳齐飞,他
素来沉默寡言,任何事都好像胸有成竹,“珣儿……”
叶浮珣戴着长帷帽后退了一步,“柳公子有什么话还是就这么说吧,男女授受不亲。”
柳齐飞表情很是受伤,手僵在半路,欲言又止,叶浮珣垂眸在怀里摸出那个冰凉凉的扇坠,递给柳齐飞,“我今日来,就是来还东西的,如今东西还给你了,我要走了。”
“珣儿……对不起……”
叶浮珣背对着柳齐飞,微风吹起她雪白的的衣袂,她声音很轻,“不必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就算你不成亲,我也已经是要进宫之人了,过去多谢柳公子抬爱,往后还请都忘了吧。”
柳齐飞听着犹如晴天霹雳,一把抓住叶浮珣的胳膊,“你说什么!什么入宫?”
叶浮珣垂下眼,挣开他的手,伸手从他的腰间扯下那个荷包,“入宫,选秀已经提了我的名字,柳解元,我们有缘……皇宫见,期待你做状元的那一日。”
语罢错开身,坚决的离开,柳齐飞喊她,“珣儿,你的性子不适合皇宫,为什么!”
叶浮珣背影一顿,转身对着桥下湍急的流水笑了笑,“是啊,我也觉得我不适合。”
语罢当着柳齐飞的面,把
那个荷包抛进流水之中,柳齐飞手拦了一下,奈何没有拦住,荷包入水无影无踪。
柳齐飞那日醒来的时候,旁边躺着衣衫不整的李姝屏,李姝屏梨花带雨的说昨晚喝多了彼此都是情不自禁,柳齐飞狠狠的打了自己几个巴掌,回去冷冷的对母亲说娶李姝屏过门,丝毫没给杨氏商量的余地。
自此每日借酒消愁,应付了婚礼却没有勇气同叶浮珣写信说清事实,终于见到了叶浮珣却好似不会说话了一般。
叶浮珣不知道的是,她扔进河水的那个荷包,柳齐飞疯了一般在河水里找了一天一夜,找到的时候像是孩子得到了心心念念的礼物,抱在怀里好像她也就这样失而复得一般。
叶浮珣回去的路上马儿突然停下,叶浮珣疑惑,掀开车帘,只见白玉仙一身白衣骑在马上,他开口声音又低又磁,“叶姑娘,我们谈谈。”
叶浮珣颤抖着开口,“你,要带我去哪里。”
白玉仙没有开口,而是急急的勒马,马儿嘶鸣,叶浮珣吓得冷汗直流,前世她就有些恐高的毛病,偏偏每一次遇见白玉仙不是带着她飞就是骑马飞驰。
白玉仙翻身下马,手伸给叶浮珣,叶浮珣瑟缩着伸过去,下马的时
候整个人都扑在了白玉仙身上。
叶浮珣紧张的后退,后退以后又怄的要死,为什么要怕他啊!
白玉仙似笑非笑的,这样的他终于有了烟火气息,叶浮珣摘掉长帷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