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不是东辰人,我是西国国的人,为西国国办事有什么不对?”覃凤终于说了第一句话,他双目赤红,情绪激动,狠狠地瞪着白玉仙,“我只是遗憾自己没能在死之前亲手杀几个东辰人,没能见到东辰灭国!”
“你说你是西国人?这怎么可能?”这让白玉仙甚是惊愕,他只以为覃凤不过是叛变了而已,却怎么也想不到事实会是如此。一个西国人做了东辰的将军,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他是怎么做到的?
“哼!”覃凤不屑地瞥了白玉仙一眼,又低头不语了。
白玉仙方才看过对覃凤身家背景调查的资料,上面清楚地写着覃凤是东辰津州人士,自小父母双亡,由祖父养大,十五岁到军营参军,二十岁做了副将,后来一路上升,成了现在的左将军。
这样看来,覃凤并不是西国人,除非他根本就不是覃凤,而是一个顶替了覃凤身份的另外一个人。
“你不是覃凤,你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覃凤自然不会作答,干脆闭上眼睛,完全不搭理白玉仙。
没办法,白玉仙只能暂时放弃审问,让人把他带下去关着。
既然覃凤
不是真的覃凤,而是一个西国人,那要调查他就很难了,但有机会总该试一下,于是白玉仙把小斌喊了过来,吩咐他派人去津州将覃凤彻彻底底地再调查一遍。
处理完这些之后,天已经亮了。
白玉仙顶着疲惫的身体准备去休息,但忽然想到叶浮珣还在军中,怕她醒来后会找自己,便没有躺下,只是趴在书案上小睡。
没过多久,太阳自东方升起,完全照亮了这片土地。白玉仙睁开眼,精神已经好多了,起身往叶浮珣这边来。
叶浮珣已然起床,正由琦玉服侍着穿衣洗漱。
白玉仙一进来,见叶浮珣还只是穿着中衣,脖颈露在外面,如白玉一般洁白无瑕,心头微微一动,脸颊有些发热,赶紧转身道:“你先洗漱,我一会儿再来。”
“哎,等等!”叶浮珣将他叫住,说:“你我是夫妻,就不用回避了吧?”
说来也是,白玉仙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心有些乱,竟忘了这一点。有些不好意思地转回身,笑着走进来,找了个地方坐下,却依然有些不自然,感觉自己的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一般。
叶浮珣见状,登时觉得哭笑不得
,但也没有说什么,赶紧让琦玉把外衣拿过来穿上,又随意挽了个头发,没有施脂粉便结束了洗漱。
两人一起用过早膳,叶浮珣这才想起来问昨天夜里的事。“对了,昨天晚上可成功抓到那个奸细了?”
白玉仙点头,嗯了一声,情绪却是看起来有些低落。“是左将军覃凤。”
“覃凤?”叶浮珣似乎并没有很吃惊,或许是因为之前在玉芸璇被爆出泄露军机的时候,这个人十分针对玉芸璇的缘故,让她早就觉得他有点可疑,现在证明他是奸细,其实并不出人意料。
“你现在打算怎么处置他?”
“先把他关着吧,”白玉仙淡淡地说道,“覃凤在军中的声望很高,许多将士都无法接受他是奸细这一事实,现在如果即可处决了他,恐怕会引起军心不稳,因此还是缓一缓为好。
再者,我已经命人去调查覃凤的背景,要等一切都清楚之后再做定夺,说不定他还能有些用处呢。”
叶浮珣点点头,认为他所说的甚是有理。“暂时不杀他是对的,不过,我觉得最好尽快审问清楚,他究竟是谁派来的,还有作为一个东辰的将军,却为敌国卖命
的原因究竟为何,这些都不可谓不重要。”
“嗯,我知道。”白玉仙颔首,并不打算把覃凤声称是西国人一事告诉她,她现在是个快要生产的人,应该要好好休息,不能让她跟着操心。“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了马车,一会儿就让小斌和琦玉护送你回驿馆。”
叶浮珣抬眸看了他一眼,问:“这么着急赶我走,你就这么不想我在这里陪着你吗?”
“我……怎么会呢,”白玉仙干笑两声,急忙解释道:“只是军营人多,环境又杂,不适合你待,驿馆安静舒适,对你更好而已啊。”
叶浮珣噗嗤一声笑,说:“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你不必这么紧张。”说着,便扶着桌面起身,“行吧,天色也不早了,你肯定还有事情要忙,我就不在这里打搅你了。”
“我送你出去。”白玉仙小心翼翼地扶着叶浮珣,一起走出营帐。
到了军营的门口,上马车之前,叶浮珣忽然停住脚步,小声地问白玉仙:“王爷,你对叶浮珣这个名字还有点印象吗?”
白玉仙一愣,疑惑地看着她。“叶浮珣?听着是个女子的名字,也是我之前认识的人?”
“
非但认识,而且很熟。”叶浮珣暗暗祈求白玉仙能记起一些什么,哪怕只是觉得熟悉也好,但很可惜的是,她看见的,始终是白玉仙满脸的迷茫,摇摇头说:“算了,已经是故人了,不记得就算了。我走了。”
望着马车渐行渐远,直到完全看不见时,白玉仙才慢慢地转身回营,心中不由自主地默念“叶浮珣”三个字,然始终记不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