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兵荒马乱,去太子府的马车里却安静无比。
林晚晚悄咪咪看了看乖巧的坐在马车里的韩盼儿,没有主动上去问话。
而且她也和韩盼儿一样,正襟危坐在马车里,安安静静的陪坐。
小姐妹难过的时候,不要问为什么,不要说风凉话,陪着就行。
她哭你就安慰她,她骂坏人你就跟着一起骂。
而且看样子就知道这姑娘受了不小的罪,豁然问东问西容易刺激到她。
坐在一旁的香草放下掀车帘的手,转过头来,好奇的看了看韩盼儿,丝毫没有感觉到马车里奇怪的氛围。
转头看向自家小姐,张开了嘴。
“小j……”
林晚晚看着香草张开嘴,就知道这丫头又想莽上去,直接问韩盼儿发生了什么。
就她那没心眼的性子,还不知道会问出什么戳心窝子的话呢。
这般想着,她猛地扑过去捂住了香草的嘴。
香草:???
我只是想问问小姐你要不要买东街铺子的桃花酥糕点。
为什么要唔我嘴?
来的路上她看小姐一直频繁看向窗外的糕点铺。
但是因为着急去找韩盼儿,就没停车,现在想着反正不急要不去买点。
只能说主仆二人毫无默契。
香草压根儿就没注意到韩盼儿有哪里不对劲。
心大。
已经把毕生的智商都用在长公主的宴会上了~
韩盼儿本来内心很压抑,很痛苦的,充满了暴虐的仇恨,和自我厌弃。
还略微有点心虚,以及害怕。
一度看不清未来的方向。
她三次去找林晚晚,都被拒之门外,还以为林晚晚在宴会上说的话只是逗自己开心,其实根本不想救自己。
所以这几天,她稍稍在内心里怨恨了几次。
咳咳,她保证,真的只有几次。
当她继母打开紧锁的房门,说太子妃来找她,她还以为是继母在说谎话,骗自己老老实实出去,然后被塞进出嫁的轿子里。
结果到了大厅,真的看到了林晚晚,却又觉得虚假和不可置信。
当林晚晚真的握住她的手时,那股子虚假感才真的消散。
照她本来的性格,肯定是要呛两句的,但是听林晚晚说,接下来交给她,韩盼儿就真的不想说话了。
只想缩在林晚晚这个坚硬的壳里当乌龟。
林晚晚在和父母交涉时,她也没有注意,只是用心的看着这个救赎般出现的女人。
脑袋里唯一蹦出来的念头,竟然是“怎么又是这幅打扮,果然这是她的审美吗?”这种无厘头的想法。
看到林晚晚呲牙咧嘴的捂住香草的嘴,香草茫然的瞪大眼睛。
这些天的苦难怨恨好像跟滴进炉子里的水一样,呲啦一声蒸发了。
“噗呲”一声,韩盼儿笑了出来。
林晚晚看到对面的伊人笑出来声,才稍微松了口气。
看样子是想开了,想开了就好,不钻牛角尖,才能努力解决问题。
于是也不在紧绷着神经,想办法安慰小姐妹了。
她又恢复到了多动症状态,在马车车厢里摸来摸去。
“我又不是那些个软驴蛋子,遇到一点事就看不开。”
恢复过来后,嘴犟的韩盼儿说话又夹枪带棒的了。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
林晚晚松开了无辜的香草,很大方的放过了这个傲娇的小娘子,没有和她争辩。
本以为林晚晚会问些问题,比如怎么弄成了现在这幅模样,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韩盼儿等了片刻,见林晚晚只是坐在那里,皮猴一样扭开扭去,一会看看窗外,一会研究马车车厢。
就是不主动开口问话。
她忍不住了:
“你不想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听她这么问,林晚晚无所谓的说:
“不需要知道,你现在好好的坐在我面前,就是最棒的答案了。”
朋友之间,何必要了如指掌,必须知道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过去经历了什么呢?
那都是浮云,只会遮蔽双眼。
你只需知道她现在站在你面前,仍然是你熟悉的那个人,那就可以了。
而且看着韩盼儿憋的难受的样子,还蛮好玩的,林晚晚使坏的想着。
韩盼儿听到她这么说,内心突然绽放出了强烈的甜意。
这股甜意强横又霸道,好像能压倒她十几年吃过的全部的苦。
“你不想知道?我还偏要说了。”
实在憋不住的韩盼儿小嘴一张,叭叭的说了起来。
如果是你,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自己的过去整个刨开放在你面前,不管那里面是酿成蜜的酒,还是腐烂发臭的肉。
因为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嫌弃我。
*
韩盼儿五岁就没了娘,父亲很快把府上的妾室提了正。
小小的她记不住太多的东西,只知道自己换了个娘亲,新娘亲对自己虽然没有那么好,但也不会苛责。
就这样她成功活到了七岁,新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