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多……”
菲利多看着克里夫,认真地说:“而且我承诺了。我承诺了要和她一起去纳特西亚,既然一开始做了决定要一起出发,就没有理由现在要分开。”
“菲利多!”克里夫抓住他,大声喊他的名字,“大人做出的决定,你是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反抗的。”
菲利多使劲想要挣脱克里夫的束缚,他大声重复:“我做过承诺了,我要和她一起去纳特西亚!”
菲利多的眼睛都红了,整个人拼命挣扎,如同一只撕咬的幼兽。
当一个人陷入了疯狂,就会爆发出几倍于平常的力量。克里夫吃惊地看着他,就这个单薄的少年,本来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这时候竟然快要挣脱了他的束缚。
——假如让菲利多冲到了马车里,惹怒了黑发男人,他会没命。
“对不起。”克里夫说着,一拳击中菲利多的上腹。
菲利多的身体软了下来,倒在了克里夫的肩膀上。
克里夫将昏过去的菲利多放在了旅馆的椅子里。
当克里夫走出旅馆的时候,他回头看了菲利多一眼。
等这个少年醒来,无翼龙马的马车已经离开很远,远到他不可能再追上。年轻人总是很难接受分离,但人的命运并不随着人自己的心意而流转,他总要学着去接受现实。
他会好起来的。
——
玛琳从很沉的睡眠当中苏醒过来,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这一觉她睡得很餍足,所以醒来的时候嘴角都还带着一点笑意。
醒来的玛琳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不在美梦中了,她只是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狭窄的空间之中,空间有规律而轻微的响动,就好像在车厢里的感觉。但是玛琳所知的马车都颠簸得可怕,这有些不符合她的认知。
有蜡烛的光,柔和地包裹着自己,玛琳看过去,看到在车厢的墙壁上挂着燃烧的蜡烛,灯罩柔和地过滤了强光,让整个车厢显得暖和而且温馨。
但在灯的侧下方,也就是玛琳的对面,却坐着那个冷冰冰、穿着黑袍子的黑发男人,他似乎借着蜡烛的光在摆弄什么。
玛琳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意识到这不是在睡梦中。
她猛然坐了起来。
“你醒了,你只睡了两个晚上,恢复力很强,这很不错。”黑发的男人说。
“只”睡了两个晚上?玛琳一时之间,没分辨出这是夸奖还是讽刺。
“这是哪里?菲利多在哪儿?”
“你希望我先回答哪个问题?”
玛琳立刻说:“菲利多,就是那个红头发的男孩,他在哪儿?”
玛琳有些着急地张望,她在马车里,车厢里面只有她和那个黑发的男人,她爬起来,推开了车厢门,外面是黑夜和暴风雪。猛然推开车门,冷热形成气流,一股寒风卷着冰雪将玛琳推了回去。
外面黑沉沉地几乎看不到任何风景,因为过于快的速度,雪团几乎是横着飞过,外面没有其他人的声音,只能听到风雪的嘶吼声和马车前进的车轮声。
玛琳吓了一跳,她没想到马车外居然是这副景象。
男人伸出手,将车门关上,于是这片寒冷的冬夜就被关在了外面,车厢里依然温暖如春,要不是地上还有趁机飘进来的雪团,玛琳甚至要怀疑刚刚自己见到的是不是幻境。
黑发的男人说:“他已经离开了。”
玛琳看向黑发男人,发现在他的右手边就放着那柄精致又锋利的银色细剑,细剑的尖端不知道被什么烧焦了,似乎有点发黑。
在这个狭窄的车厢里,他拿着剑不需要将胳膊伸直就能刺穿自己。
玛琳紧张又很警觉地问:“你们没把他怎样吧?我可是提醒过你们,他和索罗沃特……索罗沃奇家主有着非常神秘的关系,如果你们不想得罪这个家族,就不要伤害菲利多。”
“他很好,没有受伤。”
黑发男人的语气不像是说谎,而且他也没有理由要欺骗自己。听到这样的回答,玛琳总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样,菲利多还活着,就是好事。
现在需要担心的,反而是自己的处境,她紧紧盯着对方,问:“现在你要带我去哪里?我不是已经证明自己是血之蔷薇了吗?你还是不放过我吗?”
黑发男人有自己的节奏,他问:“你叫什么名字?玛琳是你的真名吗?”
玛琳回答说:“是我的真名。”
“姓氏是布伦第安特?”黑发男人摆弄着一个吊坠,露出吊坠后面的花纹和刻字,并念出上面刻字的内容,“诚实、勇敢、布伦第安特。诚实和勇敢吗?”
他笑了,显然是觉得这两个词和玛琳没有什么关系。
“那是我的!”玛琳认出了吊坠,大声说,“还给我。”
黑发男人却说:“这个东西不能留在你身上,你看来是个很能捣乱的女孩,我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玛琳眼睁睁看着黑发男人把项链收了起来。
黑发男人继续说:“不想承认也没有关系,你原来姓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你是抛弃了姓氏的黑魔法师,只有名字,没有姓氏。”
“项链是我捡来的,”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