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问题。”对,我是带着问题来的,差点被他带跑了。
他冲我扬扬下巴,示意我问。
“你为什么要用QQ小号加我?”
他表情没变,对这没头脑的问题并不意外,“大号被盗了,后来也没什么事用QQ,跟你聊天后才用的。我又不挂号,所以等级不高。”
“那你真的叫韩澈吗?”
“不然呢?”他哭笑不得。
“身份证给我看看?”我朝他摊手。
不知道当时我一个孤零零的姑娘哪来的勇气在车里,一个绝对弱势的环境下,试图揭穿一个雄性的骗局。
估摸是色令智昏,但凡他歹毒点,心眼小一点,游戏精神弱一点,我估计至少得剐层皮。
“没带,出来的急。”他有一丝波动,眉心一瞬拱起小山丘,但看不出恼怒。我也是有心眼儿的,紧挨车门,见着不好马上溜。
“驾驶证儿呢?这总不至于没有吧。”
他嗤笑了一声,胸膛起伏,下颌左右磨了磨,倒也不怒,点点头,拉开我膝前的储物格,丢了个透明文件袋给我。
我半信半疑,打开他的驾驶证。
应是有一阵大风刮过,周围骑电动车的人衣服被风鼓起,身体弓起对抗阻力,我安然坐在车里,对着驾驶证一动不动,仿佛被点穴般。
他也没催我,好整以暇地抄手,脚还嘚瑟地摇摆起来,我都感受到他身体的振幅了。
“你的驾驶证快过期了,要换了。”我半天挤出了这么一句。
“哦,谢谢提醒。”他语气不急不缓,似在等我下文。
我默数了三秒还是决定问出来:“怎么字儿不一样啊。”
驾驶证上是韩彻。
“初中改过名儿,那会皮坐不住,成绩不太好,我妈跟一位大师求来的解法,说我本浑浊,澈字压不住我,所以改成了彻底的彻,”他自在地伸出手指又勾弄起我的发尾,“所以我才考上了全国最牛逼的路桥专业,多亏那位大师。”
我单指推开他轻佻的指尖,下意识嘀咕:“这样啊。”
“不信?要不我拿户口本给你看?”
“不用,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告诉我你叫韩澈呢?”
“我现在不浑浊了。ED了都,就觉着以前的名儿更好,符合我清心寡欲的本质。”他说的是一本正经又逻辑缜密,完全看不出撒谎的痕迹,可就是这份运筹帷幄的自信让我更加怀疑。
“我说什么你都准备了说辞,不慌不忙,也没有对问题的出处提出质疑,这恰恰证明我是对的。”我说完喉头一紧,感觉离真相近了。
这车太降噪了,沉默被窒息的安静拉长。
“什么是对的?”他笑了!还靠了过来。
我鸡皮疙瘩瞬间起立。那张正派俊气的脸此刻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痞笑。
妈的,我终于知道什么叫二月春风似剪刀了,他勾起的唇角和眼尾撇下的弧度把我的世界裁得粉粉碎。
“你没有想要恋爱,或者你的恋爱是有时效的,我只是你的猎物,新QQ假名字还有甩女人的技能,你深谙此道,对此娴熟,不是吗?”
笑容没有从他脸上褪去,愈发放大起来,眼里冒出赞许的目光。
他前倾着贴上我的鼻尖,眼瞳在我眸里找寻什么,我生怕露怯,跌了下风,梗直背脊,没避没退。
我们贴的很近,但他没吻,只是低低长长地用气音在我唇上呼了两道热气:“厉——害——”
真相大白。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果然是个骗子,竟骗得人心花怒放,到这会也怪不得他。
我自嘲地说:“我知道我长得不好看,劳您之前费心夸我了。”
他稍稍后退,捏起我的下巴,戏谑地将我打量了一遍,“上次是不太好看,今天不错。”
我眉头刚皱起,他忽地凑近,在我颊畔留下一个轻吻:“素颜更好看,和那张照片更像。”
原来是看上了那张照片里的我,那时我才大二,黑长直,而今我栗色大波浪,风格显然大变。什么变态口味。
“你是变|态吗?”泡妹只喜欢同款?
“想多了,我只是这阵想吃清蒸鲈鱼,再香的红烧肉也吊不起胃口,”他说到这处,又流连地抚上我的脸颊,“但说真的,今天你很好看。”他眼里浮出男性的欲|望,却不显轻浮。
我掰下副驾的镜子,意图反驳他,看清自己后,眉心的小山又塌了下去。这瓷白无暇的皮肤,含情剪水瞳,尖尖小小的完美鼻头,配上微微凌乱的头发,当真美炸天,我一时没舍得挪眼,探出小舌尖欣赏了两秒。
无心插柳柳成荫。
“所以你上次没看上我,冷处理我?”镜子弹回,话题继续。好吧,我心眼儿有点小,兜兜绕绕还是自己的魅力问题。
他挑眉,不可置否。
“所以你真的是西交大的吗?”
“你猜?”他笑意扩大。
“真的在月光湖旁有房子?”
“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趴在了方向盘上,烟灰色毛衣下肌肉型状被勾勒了出来,“你真的太逗了。”
“真的二十九?真的是路桥设计师?真的是本地人?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