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一直没弄清楚的事,被拨开云雾。
她望着季臻,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感谢的话来。
陆从焕打了个酒嗝,骂道:“真他妈就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你是没瞧见他那德行,哈哈,我这辈子就没见他那——”
“行了,有完没完。”季臻起身,把陆从焕拎起来,“喝不了别喝。”
陆从焕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被季臻拎起来抖清醒了,四处张望:“卧槽,怎么这地在转?地震了?”
季臻比陆从焕高半个头,看着像是老鹰抓小鸡,直接把人拽进客房。
陆从焕不停地吼地震了。
门一关,什么都听不见了。
宁可望着房门,好一阵才消化完那些信息。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季臻。
去道谢,这份情,她根本无以为报。
不道谢,她心里又忐忑不安,不知所措。
她这时才反应过来。季臻一直不说,会不会就是担心她会有这种心理压力。
突然觉得,他那个人看着玩世不恭,实际上心思细腻。
过了几分钟。
季臻从客房出来,“让他醒醒酒。”他出了汗,碎发散在眼尾,和她对视一眼,神色莫名。
“嗯。”宁可起身,开始收拾桌子。
季臻系上围裙,去厨房洗碗。
两个人都没提刚才的事。
宁可想起赵恋娅说的,去年季臻跟他们聚会,饭桌上,其他几人聊到谈恋爱,大家似乎都心有所属,就只有季臻还单着。七夕那天,有人给他点了只孤寡青蛙,这事被大家笑了好久。
季臻不以为意:“等高考结束,小爷必定脱单。”
大家开玩笑:“哟校草盯着学妹呢?”
宁可当时顾着复习,没去深究这番话的含义。现在回想,季臻喊她“学妹”,好像也没喊过别人。
她不是感觉不到季臻对她的特别。只是不太确定,他的好是惺惺相惜的同情,还是喜欢。
要是弄错了,回头季臻对她避之不及,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宁可忽然觉得,谈恋爱,要比做卷子难多了。
等她搞完客厅里的卫生,季臻也收拾好了厨房。
他开着电视,坐在沙发上玩手游。
宁可坐过去。
空气中是难以言说的尴尬。
“宁可可。”季臻盯着屏幕,“想说什么就说。”
宁可看着他的侧脸,吞吞吐吐:“季臻,我们,要不然,就,跳过预备期?”
“改变主意了?”季臻语调漫不经心,“听过我的好人好事,打算以身相许?”
宁可确实想过这个。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无以为报,要不就以身相许算了。
但转念一想,这样他不就误会了么。
再加上,他这两天对她好像意见还挺大的。
她收回目光,转头看电视,心不在焉的。
季臻:“宁可可,说话。”
宁可憋了一会儿,憋出两个字:“是的。”
季臻:“?”
“我就,”宁可有点紧张:“挺感激你的。”
“哦。”
她诚心实意道谢,季臻眼底冷意收拢,目光能把人冻死。
她噤声,跑去擦了会桌子。又把拖把头换了新的。无所事事,干脆把电视柜也擦了一遍。
听见游戏角色死亡的音效,宁可偷偷瞥向沙发那边。
季臻重开了一局。但他的心思明显不在游戏上。
静谧的瞬间,季臻开口:“除了感激,没别的了是吧?”
宁可蹲在电视柜边,无比心虚地望着他的脸。眉是眉,眼是眼,五官轮廓精致协调到无可挑剔,像是按照她的喜好捏出来的。
她说:“还有,脸。”
季臻抬眸,轻哼一声:“拿我当备胎就算了,还想着我的身体?”
宁可纠正:“是脸。”
季臻:“颜控?”
宁可不确定地点了下头,“你本来就漂亮,女生都喜欢。”她审美正常,自然也喜欢,“身材又好,学习也好,体力更好,还有腹肌,还勤俭节约。”她铁了心要赞美他。
“你的意思是,”季臻把手机丢到一边,帮她总结了一下:“我这人的灵魂很丑陋?”
宁可放下抹布,换了个蹲的姿势:“也不是。”
她本意是赞美他,消除他的闷气。但他居然开始找他自己的缺点,她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也?”季臻起身蹲到她跟前,垂眸注视着她,语气轻描淡写:“这意思,本来是,得知我帮了你,就改变了对我的看法?”
宁可蹲得腿麻了,放弃拍他马屁,“你挑刺,故意的。”
“哄备胎都没耐心。”季臻突然低头,一口咬上她的脸。
宁可呆住。
他的呼吸夹杂着淡淡酒气,温热轻缓,牙齿很轻地刮过她的皮肤,又痒又麻。
宁可被他咬懵了,瞪大眼睛:“你干嘛。”
季臻握住她的手腕,面不改色:“让你颜控,把你咬毁容。”
“……”
客房突然被推开。
“哎哟喂!”陆从焕九十度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