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情这种事情来得莫名其妙,也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从遇着谢迟开始,无论两人是好是恼,在她心中,都再没任何人能越得过去了。
谢迟凑近了些,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呼吸可闻,他含笑看着傅瑶,不依不饶道:“可我想听你说……”
先前为他吹灰时的那种感觉霎时又回来了,心跳快了不少,傅瑶下意识地后仰了些,却没能坐稳,若不是谢迟眼疾手快地揽了一把,怕是就要跌坐在地了。
“好了好了,”谢迟将她这狼狈的样子看在眼中,便没勉强或是催促,克制地退开来,又问道,“家中还有空房吗?若是不方便的话,我就另寻住处去。”
他看起来云淡风轻的,像是并没将方才那时放在心上,倒是傅瑶有些拘谨地揉了揉衣袖,想要解释,可又觉着怎么说都不对,也只能将这事给揭了过去。
谢迟来时是傍晚,一番折腾下来,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外间还在下着小雨,泥泞不堪。
“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睡在书房。”傅瑶提议道。
这院子到手之后,她依着自己的喜好坐了更改,书房换了些摆件,也更换了歇息的床榻被褥,眼下倒是正好派上用场。
谢迟笑了:“自然不嫌弃。”
等到收拾妥当,已经颇晚了,傅瑶掩唇打了个哈欠,眼中随之泛起些水色来:“时辰不早,我先回去歇息了,你也早些安置吧。”
“好。”谢迟起身送她出了书房的门。
一直到正屋的烛火吹熄之后,谢迟才回了房中。
平城大捷后,他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来,身体此时已经觉着累了,可却并没什么困意,借着烛火的光亮打量着这书房。
书房中的东西并不多,书架、博古架上大半皆是空的,想来是刚买了这院子,还未来得及添置全。谢迟看在眼中,盘算了一番,准备过些时日再让人送些东西过来。
墙上悬着的画作一看便知是傅瑶自己的手笔。
先前在客栈见她试颜料的时候,谢迟就已经发觉她的画技愈发精进,风格与早年相比也有些许不同,可见这些年的确不是虚度的。
桌案上还摊着手稿,兴许是写得不大如意的缘故,有多处涂抹的痕迹……谢迟甚至能想到她皱眉修改的模样,无声地笑了笑。
仿佛一切与傅瑶相关的事物都能让他不自觉地心情好起来。
谢迟原就是个觉少的人,睡得晚起得早,也就只有在同傅瑶成亲的那一年中,被她带得早睡了些。这几年枕戈待旦,便又故态复萌,睡得少,也很容易被打扰。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他就醒了过来,睁眼看到这陌生的地方,心中先是一紧,等到反应过来这是傅瑶的书房之后,方才又缓了下来。
在谢迟的印象中,傅瑶是有些爱赖床的。
他去上朝的时候,她大半都还是在睡梦中,若是睡得浅些听到动静之后,就会迷迷糊糊地同他说两句,而后翻个身继续睡,模样分外地可爱。
所以见着她一大早就起身之后,便不免有些意外,关心道:“是没歇好吗?”
傅瑶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等到弄清楚谢迟的心思之后,有些好笑地解释道:“我不像从前那样了……兴许是旁人说的那样,年纪大些就不那么贪睡了吧。”
谢迟被她这话给逗笑了:“这话说得,倒像是七老八十了似的。”
厨房的火上熬着青菜粥,银翘则出门去附近的铺子买包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说说笑笑。
虞寄柳是闻着香气来蹭饭的,她自己独居懒得生火,一日三餐大都是来傅瑶这里解决的,进门前听着笑声还觉着奇怪,见着谢迟之后,更是惊得瞪大了眼:“谢将军?你何时来的?”
“昨晚。”谢迟言简意赅道。
虞寄柳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傅瑶,又看向谢迟,正儿八经地为了自家小弟的事情同他道了谢。
“你既是瑶瑶的好友,便不必同我客气。”
“那就算是我沾了瑶瑶的光,”虞寄柳笑道,“我前两日忽而想起旧事,挖出两坛早年兵祸前埋下的好酒,谢将军若是不嫌弃,我过会儿送一坛过来吧。”
她知道傅瑶不怎么饮酒,先前便没想过送来,准备留着慢慢喝,如今凑巧见谢迟过来,便试着问了句。
傅瑶正想解释谢迟也不怎么喝酒,便见他点头应了下来。
虞寄柳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平日里虽常常往傅瑶这里来,但见着谢迟来了之后,便没再过来打扰,晚些时候将那一小坛子酒送来之后便回自家去了。
她送来那酒的确很好,埋了数年,吃午饭的时候开了封,酒香四溢,连饭菜的香气都盖了过去。
家中并没酒具,傅瑶便寻了喝茶的杯盏出来,一并放到了葡萄架下的石桌上,随口问道:“我记得你并不爱饮酒的。”
“既是好酒,尝尝也无妨。”谢迟倒了一杯出来,又向傅瑶道,“你要吗?”
傅瑶是喜欢甜酒的,只是她酒量不好,所以并不轻易饮酒。
尤其在外的时候,怕醉后出什么意外不安全,格外小心谨慎些,几乎算是滴酒不沾。但如今是在家中,倒也没什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