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具体的位置,如实讲了,谢迟挑了挑眉:“她是在厨房当差,好好的,怎么会跑到那里去?还正好撞着了你?真有这样巧的事情吗?”
谢迟与傅瑶不同,遇着什么事情,两人的思路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他从不惮以最坏的心思揣度人心。
“你是说,她撞上我是有意的?”傅瑶将信未信,想了想后又道,“但若她所说的是事实,倒也没什么。”
谢迟笑了声,他并不怎么认同傅瑶的想法,慢悠悠地将茶盏放了回去,开口道:“你就是太过心软了,这样不好。”
“我认同你前半句,”傅瑶对自己的认知是很清楚的,她的确是心软,所以承认谢迟前半句说得没错,“但也没什么不好啊……”
想了想,她又小声补充道:“若不是我心软,先前那么多些事情才不会让你轻易揭过去,不知道要吵多少次呢。”
谢迟顿了顿,发现这话的确没错,他才是傅瑶心软的最大受益者,着实没立场来说这种话。
“不过仔细想想,你说的倒也没错,我就是因为心软,所以才总在你这里吃亏,的确不好。”傅瑶佯装正经道,“那我今后就不这样了。”
“不行,”谢迟似是开玩笑,又似是认真道,“你只准对我一个人心软。”
第41章
傅瑶哭笑不得地瞥了眼谢迟,她一直不大明白,为什么谢迟能把有些话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仿佛事情就合该如此一样。
果不其然,谢迟面不改色地看了回来,扬了扬眉,仿佛是在问,“不行吗?”
傅瑶笑了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偏过头去不看他。
“你这样的性子,从小到大必定吃了不少亏,”谢迟慢悠悠道,“也不知被人骗了多少次。”
他并没有就此揭过这件事,而是又继续提起,傅瑶有些意外,想了会儿后又道:“那倒也没有,我虽心软了些,但又不是傻,旁人是好是坏还是能分清的。”
若非要认真计较的话,她吃的最大的亏,还是在谢迟这里。
傅瑶是个很能看得开的人,从小到大家人将她护得很好,也有姜从宁这样知心的好友,的确没经历过什么人心险恶,最多也就是同龄的姑娘家之间的小心思,无伤大雅。
旁人若是待她不好,她就会自觉避开来,敬而远之,唯有对谢迟无计可施,也不舍得避开。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说话间,厨房那管事的婆子已经被传到了正院来。
听了月杉的回话后,傅瑶偏过头去看了谢迟一眼,只见他仍旧漫不经心地坐在那里,并没有要起身避开的意思。
按理说,这算是后院的事情,也不算是什么大事,由傅瑶独自处理就够了。谢迟也是从来不会管这种小事的,但瞥见她那一副天真心软的模样,就总觉着不靠谱,索性就没离开。
那婆子进门时,头一眼见着的就是谢迟,心惊之下竟绊了下,踉跄了两步。
她是知道谢朝云不在府中的,被传唤到正院来时,慌了会儿,但很快就又冷静下来。毕竟阖府上下都知道,新夫人是个年纪不大,面软心软的,从来就没为难过仆从,好说话得很。
可谢迟就不一样了。他虽从没管过府中的庶务,可名声在外,绝不是那种好糊弄的人。更重要的是他心狠,犯到他手里,绝没好下场。
正院的丫鬟是谢朝云亲自挑出来的,聪明伶俐,口风也紧,去传人的时候半个字都没多说。一直到银翘领着巧玉露面之后,这婆子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心中一惊,强作镇定地同她争辩着。
巧玉说她儿子对自己动手动脚,她则说是巧玉蓄意勾引,还翻脸不认人烫伤了自家儿子;巧玉说她因此有意为难自己,她则辩解说自己是按规矩办事,是巧玉信口雌黄。
这婆子是个老油条,又能言善辩得很,她知道自己若是认下此事,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竟真强撑着没露怯。
她又是怒斥巧玉构陷诬赖自己,又是抹着眼泪同傅瑶哭诉,老泪纵横的。
谢迟是最不耐烦听这些的,眼皮跳了下,正欲开口直接了结了此事,余光却瞥见傅瑶的模样后,又硬生生地止住了。
他是没管过后宅的事,但这些跟朝局政务比起来压根不算什么,道理也都是一样的。这些事该傅瑶这个当家主母来管,他若是不耐烦横插一手,看似是帮了傅瑶,实则反倒于长久无益。
思及此,他最终还是耐着性子忍了下来。
傅瑶一直是温温柔柔的模样,听着两人的争辩,并没半点不耐烦。
她的处事作风与谢迟大不相同,并不会由着自己的判断直接盖棺定论,而是讲究个“事越辩越明”,若是有相悖的地方,大不了就再找旁人来问。
有厨房那边旁的丫鬟站在巧玉那边指认了这婆子,顺道还抖出几件其他的事情来,都有迹可循,最后那婆子也撑不下去,跪在傅瑶面前,一边认错一边哭,说自己是鬼迷了心窍,求夫人宽恕。
她已然上了些年纪,此时涕泪俱下,看起来狼狈不堪。
可傅瑶这次却并没心软,一本正经道:“你若是一早就好好地认了罪,我兴许还能宽恕些,可你偏不到黄河心不死,还想着反咬一口,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