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玹屏住呼吸,眼睫低垂,浅浅的光影搅乱了眸中的深邃。
他看着舒莞,正低头含着他的指尖。
花瓣似的红唇柔软,他说不出是疼还是痒。
心头一阵轰鸣,脑子里嗡嗡地响。
他猛地抽回手后退,腿撞到圆凳发出的响声,蓦地打碎了暧昧。
他显得有些仓惶,甚至,有些气急败坏。
“你这人……真是好烦!”
“……”舒莞被他吓了一跳,握过他的手还僵在那里,掌心里空荡荡的。
她暗自恍然大悟:我又动手动脚,又关系到男女授受不亲了?屡教不改,还真是不长记性。看他这样子,该不会气得打我吧?
她看见祁慕玹拂袖而去,拉了下门,却又转身回来了。
“你……怎么不走了?”
他好像已经平静下来,徐徐换了口气:“这是我的地方,要走也该你走。”
其实,他冲到门口停下时,突然想明白一件事。舒莞这人确实好烦,但他似乎更介意的不是她的行为,而是她刚才问的那个关于他和郭乐容的问题。
那个问题问得他胸口闷,不甘心解释又不屑于回答。操这些冤枉心,她算老几?
舒莞“哦”了一声,立马站起身来,没解释,也不气恼,叫她走,她真就打算一走了之。
擦肩而过时,祁慕玹一把攥住了她纤细白净的手腕。
他的视线落在她侧眸时的唇上,微扬的唇角,唇形分明,像娇艳欲滴、诱人品尝的樱桃。那唇色本就是嫣红的,此时还沾染了他指尖的血色,灯光下平添一丝妩媚,妖娆得动人心魂。
他的另一只手探过来,用指腹一点点地,帮她擦拭唇上的血迹,柔软的感觉触发指间旖旎的风情,让人心猿意马。
心头热浪翻涌,一下拍得人失了冷静,有种迷失的眩晕。
早说了叫她收敛些,可她倒好,不老实待在房中睡觉,偏要来招惹他。
祁慕玹低头,缓慢缠绵地靠过来,让两人的呼吸渐渐交织。
舒莞看见他越来越放大的俊脸,幽深的眼,挺秀的鼻,和不点而朱的唇。她如羽的眼睫轻颤,怯生生的模样更是惑人。
她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袖口,慌张让脑子一片空白,唯有鼻息间属于他的味道,勾着人无法自拔。
她像是被笼罩在一片干净温柔的山风里,却被烈日灼烧着,一颗心一双手无处安放。
就在舒莞觉得,他随时会吻落下来的时候,门口传来洪文响亮的声音。
“止血药来了,伤了哪儿……”
舒莞心虚,飞快地抽出手,扭开了头,用力过猛差点脖子抽筋。
她面红耳赤地问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轻易地就为美色所惑,着了魔不成?
祁慕玹也未见得好多少,他淡然地望向窗外,漆黑的眼睛像深潭又像寒夜,无底无边。只有自己知道,一颗心乱得一团糟。
自己不是恨她厌她的么,难不成是让她气疯了?果然什么睡不着串门聊聊天之类的,都是有风险的。
舒莞努力打了个哈欠,一看就假透了。“那个,我困了,我这就回去睡觉,不打扰了。”
她说完一溜烟地跑了,洪文还低眉顺眼地站在门口。
他已经察觉到快要尬死人的气氛,殿下好端端的,想必并没什么了不得的伤,他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小的护主心切,来、来的太快了些,殿下,您伤势如何?”
祁慕玹回头,举着那根被扎破的手指:“你确实来的太快了,你要是再稍微晚一点,它可能已经自己长好了。”
“……”洪文在想,要怨也只能怨舒小姐,那一嗓子喊得大惊小怪。
次日,祁慕玹还是听了潘嫂来报,才知道舒莞一大早就离府了。
她原本也是住客栈的,只不过是那晚如归客栈出了事,她又伤着,大晚上无处可去,才被带回了宁王府安置。
如今,风筝大赛结束了,她的伤也好了许多,于是,她又走了。
不问她收房租,她走得倒自觉。祁慕玹默默地望着窗外的天,一片极淡的灰青色,枝上歇着几只麻雀。他在想,舒莞就像只养不家的鸟儿。
“舒小姐说是有急事要办,早与殿下说好的,因此便不来请辞了,恐又打扰殿下处理政事。”
她何曾说好了?莫非是……昨晚那样,她害羞了?
祁慕玹想起那一幕,心生涟漪,却眉目不惊,对潘嫂说:“知道了,你去吧。”
接下来一连数日,他没有见过舒莞,如归客栈损毁严重还在维修,也一直不知道她搬去了哪家客栈。
某日,祁慕玹遇见星河郡主,二人寒暄了几句,三言两语间便说到舒莞。纪星河这几日常常出入太子府,却也说已是几天不曾见过她。
祁慕玹有点不放心,舒莞孤身一人在明安城,就算不知道她每日里在忙些什么,也至少该知道她的下落。
他借着不重要的公事,寻了个由头,亲自去了趟兵部。
舒莞倒是来过兵部,拿着皇帝给的金符,点了人,开了张清单,像是准备开工,完成皇帝交给她的任务。
只是,她该交待的交待完,亦是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