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德江又呆了:“皇皇上,皇后娘娘才才怀胎两月。”他就不怕把太子爷给吓跑吗?呸呸呸……太子爷乃是真龙,什么风浪禁不住。
“怀胎两月怎么了?”皇帝可是知道皇后最近吃什都香,还尽挑好的吃。那小子才两月就晓得补养身子了,不怪能活到耄耋之年。
“没没怎么,”范德江缩脖子耸肩往后退了半步:“皇上,那早朝?”
皇帝又想起朱氏之言了,一生勤政,他怀疑自己最后死都是死在乾正殿这把龙椅上,侧首看向范德江,面目阴沉:“朕一夜没合眼,你还催着去上早朝,是想要累死朕吗?”
咚一声跪地,范德江严肃认真道:“皇上,奴才这就服侍您就寝。”
天乙闭上半张着的嘴,往边上的盘龙柱后去了去。
皇帝起身,走向后殿:“这有天乙伺候,你去趟太和殿,让文武百官都散了。”
“是,”范德江不敢再多吱一句逆圣意的话,他家底厚实还没霍霍完,就这么没命了岂不是都便宜了龙卫?这够他哭到阎王殿。
洗漱了一番,皇帝又觉腹中空空:“皇后每日里都会喝一盅牛乳,从今……”
“臣这就去御膳房给您取,”话音才落,天乙又立马改口:“不,不去御膳房,臣去坤宁宫给您取。您熬了一夜了,进了早膳再睡吧。”
还是龙卫懂他心思,皇帝点首:“去吧,皇后若是问起,就说朕很累。”依着元元的性子,肯定会过来看看,这会他确实很想她陪在身边。
“是”
在往太和殿的路上,范德江就在苦思冥想皇上毫无征兆歇朝的理由。文武百官跟前,他要保证皇上的体面。只这合适的借口,也是当真难寻。
说皇上病了,这是咒皇上,论罪当诛。说皇上累了,那文武百官就该疑惑皇上昨夜干什么去了?说不定还能传出个皇上夜御多少女,荒废了朝政。
深叹一口气,眼瞧着太和殿快到了,范德江耙了耙耳鬓,该怎么说呢?要不就什么也不说,板着脸直接让他们退朝?
又叹一声气,也不知皇上这回得多久才能缓过来?皇后娘娘才有喜,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咝,范德江灵光一闪,寻找到完美的理由了。皇后娘娘怀喜,皇上兴奋之余又惜皇后辛苦,决定歇朝一日,陪伴之。
这都过了点了,皇上怎么还没来?太和殿的文武百官心不宁,有几个屡屡望向在与镇国公世子叙话的宁诚伯。瞧他神色怡然,心又踏实了些。
李骏这辈子干下的唯一一件大事,便是生了个好女儿。
家里有适龄闺女的朝臣,不免又开始寄望今年的大选。可转眼,见着有两闺女在后宫的武静侯,那心顿时拔凉拔凉。
大概皇上就好皇后那口。
奉安国公陈弦惦记着闺女,推了推站在前的亲家:“贱内有些想九儿了,打算这两天过府看望。”
“亲家母若是有空,可常来府里走动,”镇国公心里也愧疚:“她守着雾影苑,寡淡得很。”小五才走月余,他媳妇就神思不宁的,要不是大儿家的察觉,府里都不知她有了娃子。
那时懿贵太妃才死不久,小五媳妇很害怕,怕被外头传不敬懿贵太妃。
他闻之是又气又觉可笑。小五是八月十六离的家,懿贵太妃是八月十四薨逝的,两小儿八月初十成亲。
不说懿贵太妃够不够格令天下臣民守孝,单论哪个太医有那本事能掐准了怀孩子的时候?
镇国公府不是吃素的,外头敢传,镇国公府就敢踹了那窝。
范德江抱着拂尘,扬着一脸喜意进了太和殿,唱道:“皇后娘娘怀喜,今日歇朝,有事上折,无事退朝。”
正欲跪拜的百官有点回不过神来,歇朝?一向勤政的皇上竟因为皇后怀喜歇朝,那皇后这胎是不是不太好?可观范德江的面,又不像是不好。
纵观过去,自皇上登基,除了逢年过节和帝后大婚,也就懿贵太妃病逝,罢朝三日。
不太对啊!
宁诚伯最欢喜,立马跪拜磕头:“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范德江见站在队列前的那几位盯着他,腿脚开始移动,准备撤。
“范公公,”贤亲王叫住了人:“皇后娘娘凤体安康否?”
“王爷这话是何意?”燕茂霖可不是宁诚伯,丝毫不惧贤亲王:“皇后娘娘怀喜,皇上不该高兴?”
那必定是要高兴的,在场的谁不清楚皇上缺啥?身子健壮的皇子。
贤亲王淡而一笑,跪地磕头:“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话说出来有多难,皇帝吃过亏,其一旦有了健壮聪慧的儿子,必是要及早立东宫带在身边教养。
东宫,那是名正言顺的大统承继者。高祖十一岁入朝听政,凌庸墨属意的太子,接触朝政估计也不会晚。
皇后怀喜,那皇上是不是该下旨大选了?
有三两朝臣拉住范德江,旁敲侧击地问询。范德江听出音了,但他真不知道。
天乙拎了皇后准备的食盒回了乾正殿,见皇上半躺在榻上出神,算是再次确定主上是大彻大悟了。
皇帝眨了下眼睛,无精打采地问:“皇后呢?”
将早膳摆在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