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好哥哥”听得皇帝口干舌燥,眼底墨色迅速晕染,俯身覆上捉住她的唇,用力嘬了一口,放轻了声音哄道:“好元元,再叫一声,我想听。”
闹了这么一会,李安好也有些情动,松开皇帝的手,抬头去够他的唇:“好哥哥……”
寝殿外,范德江听着里头的声,已经在考虑明天要不要让御膳房缺斤短两,午膳少放两筷子鹿肉。从下午申时正闹到现在,也不怕把皇后娘娘累着?
毓秀宫,才几天德妃又消瘦了一圈,爬满血丝的双目看着一地的碎瓷,皇帝竟又去了坤宁宫,敢情这满宫里就只有皇后一个是活的。
宫女夏柳怯怯地上前:“娘娘,时候也不早了,您您进寝殿洗漱吧?”跟了这么个拎不清的主子,也活该她倒霉。
德妃坐着不动,也不吭声。
她这般,夏柳是绝没有勇气再开口第二次,默默地退至一边,碎瓷扎在鞋底上,她也不敢蹲身去剔掉。
过了足有半盏茶的工夫,德妃突然出声:“本宫想吃石榴了。”
庭前就有一株石榴树,自入主这毓秀宫,她就着宫人精心地打理。可十年过去了,那石榴树结的果总是皮厚籽也不饱满,又酸又涩。
难道这就是命?
眼泪滚落,德妃瘪着嘴,可她不信命。
懿贵太妃嫌她没用,招了嫡亲的侄女进宫侍君。半年多了,那朱氏薇岚还没承过宠。如今懿贵太妃也应知道该指望谁了?放在膝上的手,抠着膝盖骨,她需要一个孩子,如此皇上才会多顾念她一些。
可如何让皇上来呢?
之前皇上在坤宁宫说的话又回荡在耳边,德妃心里权衡着。居四妃位,又有多年的情分在,她若上书皇上,皇上会允她离宫吗?
深虑了一会,不禁嗤笑出声,她还真不敢断定,不过懿贵太妃是肯定不会让她离宫。再者正一品德妃要离宫修行,外头会怎么想?
皇后才嫁进宫,先是苏昭容,后又轮到了妃子,宗室又会怎么看皇后?
由此种种,皇上能做的就是安抚她。
相比于毓秀宫,钟粹宫里的淑妃就悠然多了。白日里天热,在殿里闷了一天,人都快散架了。熬到晚上,总算是凉快了,让两个小太监把摇椅搬出来放在庭中,再备上一些瓜果,享着习习凉风,别提多惬意了。
“长姐,你心里不堵吗?”养了几天,韩璐受惊的魂也稳了,只夜里还是会有点怕。
“堵什么?”淑妃吃着蜜瓜,看着满天的星:“这宫里没皇后的时候,本宫也没受多大恩宠,还不都是自个找乐子消遣?”转眼望向端坐在绣凳上的小妹,“别怪本宫这个做长姐的说话粗,像咱们这样的东西,没矫情的余地。”
是挺粗的,韩璐有些不服气:“那皇后呢?”
“皇后不一样,”淑妃轻叹一声,将没吃完的那小块瓜放回盘子里,由烟霞扶着坐直身子:“你看看现在的慈宁宫不就清楚了。”
皇后嫁给皇帝,大礼跪拜的是慈宁宫那位,而慈安宫里的懿贵太妃却是受不得皇后的跪礼。
这就是嫡庶尊卑。
只要皇后把屁股下的位置坐稳了,不管有没有儿子傍身,她至死都是这天下间最尊贵的女人。
韩璐没声了,低着头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哭什么,这不是你自己求的吗?”淑妃翻着白眼,后仰躺回摇椅上:“那天皇上在坤宁宫里可是说了,除了皇后娘娘,宫里的妃嫔不想过的就滚去东太山下的乌月庵修行,”稍侧首问道,“你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抽噎了一声,韩璐紧抿着嘴,她不想哭的。
淑妃将话说死了,以免她还心存侥幸:“旁人,本宫管不了。但你给本宫听清楚了,千万别想着皇上会陪你风花雪月、煮酒吟诗,那是白日做梦,”听着抽噎声,她也不心软,“你且看着吧,皇上的后宫不会出宠妃。”
宠后,倒是有可能。毕竟是皇上寻寻觅觅这么多年,自己择的,当然要多爱重几分。
次日下了早朝,皇帝才回了乾正殿,手还没摸着折子,天壬就来了。
“皇上,按着土的密实程度,臣等已经将那条被填的密道打通了。”
“通向哪里?”不知为何,他总觉这条密道不是六王开辟的。六王做事虽谨慎,但少有这般严密的。且他们几位熟悉深宫,现又都被拘在京城,怎会甘心将一条未被发现的密道就这么填上?
“夕凉宫。”
皇帝闻言凤目一凛,沉声确定道:“冷宫西苑?”
“是”
夕凉宫西苑是太宗废妃吴氏的居地,吴氏也是死在那里。皇帝倚靠在龙椅上,结合前因在心里开始捋了起来。
镇国公接了“密旨”,到父皇突然驾崩,然后他登基,南蛮骚动,镇国公持密旨在手不尊君令,至此就有了两条路。
一、镇国公不归,兵权在外,六王乱,镇国公被南蛮骚动拖住不能回……齐国将军府领军平叛。平叛其中,变数太多。
二、六王不乱,那就逼镇国公反。镇国公一旦造反,六王必乱,如此齐国将军府便又有了名头。
谋划确实周密,因深得天家信任,齐国将军府可谓之进可攻退可守。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