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没事,小满快看看前面的路,看看哥哥有没有走错地方。”
蒋放明把孩子糊弄过去,继续聚精会神回自己的灵台空间,看着还在树干上躺着的,衣服全都垂下来的雪山女,不耐烦极了。
“你醒醒,我有事问你。”
雪山女翻了个身,装聋作哑。
“小满出事了。”
这五个字一说出口,雪山女就一个翻身,站在蒋放明的面前,“出什么事了?”她说着就要冲出灵台去现实世界里看看情况。
蒋放明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这么一碰,冷得他打了个哆嗦。这人,不对,这鬼简直就是个冰棍啊!
“干嘛?”雪山女扫过被他碰到的地方,眼神冰冷。
蒋放明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你不会厌男吧你?”
雪山女冷笑一声:“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蒋放明:“那你还跟着我二十多年?”
雪山女:“你瞎吗,没看见我脚踝上的铁链吗?”
灵台空间内,她的脚踝上有一道若隐若现的银色铁链,其中流转着金光。铁链绑在蒋放明的心树上,那金色就是从树中而来的。鬼气和阳气在此交换,得以让蒋放明的生命维系。
蒋放明低眉:“抱歉。”
他太自私,也想活下去,所以说不出放雪山女走这句话。
雪山女懒洋洋地嗯了一声,转而问:“小满怎么了?”
蒋放明把情况告诉她,问她,“你是在解咒的时候替她开了童眼,还让她能预知未来了吗?”
雪山女摇头:“我若有这种能力,我何必被困于此?千年前更不会被你们掌门的祖先给抓住困于塔内。”
“我还要纠正一下你的说法。不是我替她开了童眼,而是她本身就存在这样的天分,现在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得了帮助,推波助澜地起了作用。这叫什么来着?有点像打游戏忽然激活隐藏版。”
蒋放明:“这么说,小满本身就有这种天分,之前没有机缘打开。”
雪山女:“是的。”
她看着蒋放明的脸色,困惑地问:“你为何如此,这不是一件好事吗?她有的天分,可是有些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蒋放明语气偏重,摇头解释:“这天分落在别人身上,说不定是一件好事。可在她身上。你瞧她,那样简单的一个咒法都能让她病弱至此,可见她天生命格脆弱,不经折煞。”
“更何况天分这种东西,从来都是老天爷丢下来给人做交换的。有多少天分,势必要交换多少别的。像她那样单纯又笨的小姑娘,怎么扛得住这种天分带来的代价?”
“要是我今天没让车停下来,她万一从此内疚了怎么办?”
“她不仅命格脆弱,就连体格也是。这两天睡的时间太长,且越来越长,不知道是不是和所谓的天分有关系。这种东西对精神肯定是一种消耗,她还只是一个小孩子。”
雪山女看着蒋放明焦灼地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长袖一摆,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男人:“蒋放明。”
“嗯?”
“你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像什么吗?”
蒋放明被池小满这事搞得发愁无比,乌云围绕,他拿起八卦镜,左右看看,也没看出来个所以然。
“像什么?”
雪山女轻笑,“孩子她爹。”
她飘过来,伸出手,点着他的额头,将他轻轻往外一推:“就像你说的,车到山前必有路。”
“她遇到你,是她的命数,也是你的命数。”
“你这下可抛不开手了。”
现实世界里,蒋放明踉跄一步,池小满惊呼一声,反手抱着他的脖颈。蒋放明一手兜稳池小满的屁股,拍着她的背,安抚她:“没事,没事。”
池小满糯糯点头,反问:“哥哥,你有事吗?”
蒋放明心想,有事,他事大了。
事情真像雪山女说的那样,从他心念一动决定带池小满上山开始,他和这位小朋友的关系就不单单是花钱的和收钱的那么简单了。池小满要是因命数折掉,那这条人命蒋放明也会背自己身上。
他看破了池小满和池屿承的羁绊,怎么就没看破他自己也在建立和这个小姑娘的关系呢?
这丫头似乎就是有让周围的人让她操心的魔力。
哎。
认了。
烫手山芋已经拿到手中,也没有再丢掉的道理。救她,是他给自己选的路。
他揉了揉这山芋的小脑袋,“哥哥没事。小满,快看。”他抬手一指,一个偌大的牌坊立在他们的面前,红漆金字,瘦金体写着几个字。蒋放明一字一顿地读给池小满听:“永、乐、镇。”
“小满,我们到山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