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衡君嗯了一声,胡荽把伞到他手里,转身跑了几步,复又回头看。清衡君随手扔掉了伞,又没有使用避水咒。只是瞬间,就被风雨湿透。
他好像有点不开心。
天葩院。胡荽是最先跑回来的。
“公主!”她大声喊,“公主!怪不得整晚都没看见你,原来你是跟君上一同观星去了呀!”
她一脸“我什么都懂”的笑容,可玄商君怀里,夜昙没有应声。
玄商君神情也好不到哪儿去,他说:“去请药王。”
胡荽啊了一声:“君上,我们家公主生病了?”夜昙还是不说话,胡荽赶紧说:“是不是看流星雨受凉了?哎呀我这就去请药王。”
她转身就往药王殿跑,玄商君抱着夜昙行往内殿。本来都没事的,结果蛮蛮回来了!
它扇着翅膀,显然心情不错。一眼看见玄商君抱着夜昙,它顿时几步冲过来:“公主!你居然悄悄地跟这个谁出去。哼。”它为自家少君帽子的颜色担心,阴阳怪气地问,“流星雨好看吗?”
它不说还好,这么一问,夜昙哇地一声,就在玄商君怀里嚎啕大哭。
蛮蛮吓得一缩鸟头,半天才小声问:“怎么了这是?”
夜昙哭得一抽一抽的,一边哭还一边嚎:“要是本公主成了神后,就规定以后天界谁也不准去看流星雨!谁敢去,我就戳瞎谁的眼睛,然后剥了谁的皮,把他剁成肉泥,铲出去喂哮天犬……哇呜……”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挣扎着下地,撕心裂肺地喊:“放手,本公主要去茅房……”
玄商君:“……”
片刻之后,药王过来。
他进去诊脉,玄商君没跟进去,默默地等在殿外。
一直到他出来,玄商君才问:“如何?”
药王一脸困惑,说:“身体严重冻伤,后又经烧伤。又过量服用了铅霜,中毒颇深。”说着话,他不由偷瞄了一眼玄商君。
这位公主到底经历了什么!!
内殿,胡荽给夜昙上药,夜昙痛得嗷嗷直叫。
胡荽一脸愁容:“公主,你跟君上不是去看流星雨吗?怎么弄成这样?”
夜昙一提到这个就眼泪横流。
鬼知道我都经历了些什么!!
孤星上,青葵一曲奏罢。嘲风笑意温柔如情人,心里却琢磨着其他的事情——据斥候营打探来的消息,离光氏夜昙公主从小因生来不祥,被养在深宫。整个离光氏都视她如毒疮恶瘤,不愿提及。
可眼前美人高洁端庄,擅琴技、精歧黄,天真单纯、温柔善良。
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不祥呢?
第68章
心中这么想,他说出来的话却是:“夜昙公主的琴声,带了几分思乡之情。倒让我想起曾经,母妃也曾在此弹琴。”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琥珀,里面凝着一朵木荷花。他指腹轻轻摩挲,说:“这块琥珀是我母妃被囚时赠予我的。她说里面的木荷花像她,这一生坠茵落溷,皆是身不由己。这么多年,我一直把它留在身边。每一次难关,它都陪我度过,像是我母妃一直在身边一样。公主是第一个陪我旧地重游的人,我便将它赠给公主吧。”
青葵微怔,琥珀其实很常见。里面是木荷花的更是平常。但这块琥珀的意义却不同寻常。
她伸手接过来,仿佛那个身世飘零的女子就在眼前。她说:“三殿下这份心意,我领了。我会尽快为魔妃诊病,三殿下不用担心。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既然这里见不到神族,更见不到夜昙,那就没有久留的必要了。
嘲风细心地帮她抱起古琴,说:“公主请随我登舟。”
二人共上灵舟,一路返回晨昏道。
魔族,魔后正在大发雷霆:“嘲风竟然敢带夜昙去看流星雨?!他算什么东西,竟敢跟未来魔妃如此亲近?”
下方,素水吓得瑟瑟发抖,她跪倒在地,颤声说:“魔后,奴婢有意阻拦,但三殿下不但不听,还施法将奴婢定在浊心湖。奴婢实在是……”
她话没说完,魔后已经怒道:“闭嘴!没用的东西!”
她旁边,二殿下顶云说:“母后这是生得哪门子气?"
魔后说:“你没听见吗?你父尊定下的魔族储妃,跟别人去看流星雨了!”
顶云轻笑一声:“这个凡人公主本就是嘲风施了手段,骗得父尊定下的储妃。说不定嘲风跟她早有首尾,母后何必为了这事生气?”
魔后说:“你倒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人待在浊心岛这么些天,乌玳都暗地里跑了好几回,偏生你,半点不上心。”
顶云说:“母后。父尊定她为储妃,是说谁成为储君,她就嫁给谁。并不是她嫁给谁,谁就是储妃。何况一个卑微凡人、低贱医修,怎么能成为我魔族的未来女主人?母后就不必再为她费心了。”
魔后说:“话虽如此,但我们母子也不能大意。倒是得想个什么法子对付她才好。至于那个嘲风,哼。你!”她看一眼素水,素水赶紧膝行向前,魔后说:“你去告诉璇渊魔姬,三殿下携夜昙公主去看流星雨了。”
素水俯身道:“奴婢遵命。”
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