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晏只淡淡笑了一下:“母亲说的是,看来确实得找一个了。”
这句回答和之前双佛寺门外时完全不同,明明只隔了几个时辰,却已经从“儿子身体尚且虚弱,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变成了“确实得找一个”,这说明自己的儿子并不是不愿意找,而是不喜欢她安排的花珑——大夫人一下子听出了画外音。
她连忙挺直了身子,她联想到刚才跪在地上的邬从霜:“刚才那丫头我从前怎么没见过?也不见来前院走动。”
“回夫人,那丫鬟一直在厨房里头做事,厨房张婆子管着,说是心思太活络,所以并不安排来前院。”另一个跟在大夫人身边的丫鬟答道。
“心思活络?我怎的看不出来?”
大夫人知道有些低等丫鬟想要往上爬会使些手段,但刚才她瞧邬从霜是规规矩矩的,和别人口中说的倒不太一样啊。
那丫鬟因为也没与邬从霜接触过,所以也不好回答:“许是张婆子想多了。”
“你回头去打听打听。”
“好。”
……
再说到邬从霜,她换了衣服取来狐裘斗篷时,林元晏已经不在大夫人房中的。本来归还了狐裘就准备离开,因为事情已经解决,香蕊也被大夫人放了,她想赶紧回去。
香蕊今日受了惊吓,恐怕要好好安抚才行,她不希望上一世发生的事再重现。
但却不知怎么的,房中的大夫人一直留着她问东问西。
“这是去年积的霜水,泡了碧螺春,是元晏最爱喝的茶。你且饮饮。”大夫人命邬从霜坐下,态度非常温和,“你拾到了狐裘,算是大功一件,这茶就当是赏赐。”
她说这话时观察着邬从霜。
一般对丫鬟而言更喜欢赏钱,所以故意说赏赐只是碧螺春,想看看她的反应。
邬从霜已经与前世不同,她从丫鬟一路爬上正位,蝇头小钱对她来说并不在意,反而只担心着香蕊,所以立刻规矩的应了一声:“多谢夫人。”
便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她姿势恭敬,规规矩矩,不似一般小丫鬟那样战战兢兢,更让大夫人满意:“你如今在厨房里做的好吗?你上头的是厨房里的张婆子,她对你如何?”
邬从霜肩膀抖了抖,她记得前世这个大夫人可是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色看,即便后来成了妾侍,也向来是冷漠相待,现如今是怎么了?
“很好。”
邬从霜其实有些不太记得张婆子了,印象中张婆子应是厨房的主事,还是香蕊的姨婆,有亲眷关系。似乎上一世张婆子对她十分严苛,总是挑她的刺。
不过现在想来或许是自己那个时候表现得太明显了,一心想要攀附林元晏。张婆子在府上那么多年,许多事情看在眼里,自然怕她冒失做出什么事情害了整个厨房的人一起受罚,所以总是紧盯她。
前一世因为自己爬了林元晏,导致整个厨房里的下人受罚,最终应了张婆子的验。后来加上香蕊因她而死,张婆子哭了许久。
大夫人听邬从霜这样说,略微挑了挑眉。怎么刚才有人说说张婆子跟这丫头关系不怎么好?
接着她又嘘寒问暖了几句,之后便命邬从霜先退下了。
邬从霜一头雾水。
她匆匆赶回去看香蕊时,发现香蕊的门外已经站满了人,张婆子气得脸色铁青,远远看见邬从霜过来,便劈头盖脑的骂:“你自己要作践,何苦带上旁的人,香蕊好好一个闺女,被几个粗壮汉子按在木板凳上,以后还要不要去见人了!”
邬从霜替工一事,因为她向大夫人求情已经闹得府上的人都知晓,香蕊虽然没有被挨打,但也白白遭了罪,惹得张婆子不快。
听到外面张婆子的骂声,屋内的香蕊挣扎着爬起来:“不关阿霜的事,是我,是我身体不适,才求阿霜替我去双佛寺的。”
香蕊什么性格,张婆子当然不相信是她自己主动要求替工的,但偏偏这小丫头与邬从霜关系甚好,天真的什么都相信对方。张婆子自小看着香蕊和邬从霜长大,这两个人一个敦厚乖巧,一个功利世故,她天天盯着瞧着,又将香蕊从厨房调去了二少爷的院子,可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邬从霜,你如果不想在厨房里待了,就早点跟我说。你既然这么想去二少爷院里,我改天立刻去禀明大夫人,让她趁早也把你调过去。我们厨房庙小,容不下你。”
张婆子实在是太恨铁不成钢了,旁人觉得她对邬从霜刻薄,但她其实不何尝希望邬从霜能变得更好一些,她聪明活络,但心思不正,这样下去怕日后会闯出更多大祸来啊。
邬从霜听到张婆子如此说,立刻跪了下来:“张妈妈,今日是我的错,我日后会好好留在厨房里做事,绝对不会再犯错了。”
她突然下跪,反倒让张婆子有些惊愕住。
邬从霜向来仗着自己的容貌端着架子,总觉得高人一等,今日怎的朝她跪下,还还不辩解。
屋内的香蕊早就跟了出来,她连忙与邬从霜一同跪下,向张婆子求情:“张妈妈,不是阿霜的错,请饶了她吧!阿霜坠了水,又赶回来为我求情,是阿霜替我免了那十杖刑。”
两个女孩可怜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