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自恃美貌,加上学过唱曲儿,便寻了机会,让荷香支开了刘嬷嬷,自己偷跑出去,想要用歌声引来赵弘。
结果,还真的引来了人,却不是赵弘,而是来喜和几个身材粗壮的嬷嬷。
嬷嬷们都是东明宫里的老人,平素干活儿可能不如年轻宫女来的利落,但个顶个都是处置人的好手。
她们把春雨绑了个严实,既不会伤及皮肉,也不会让她好受。
嘴里也塞了东西,免得她乱吵乱闹惊扰到贵人。
阮瑶在一旁瞧着,神色颇为惊叹。
来喜则是让人去搬了椅子上,让阮瑶坐下,而后道:“刘嬷嬷已经去捉荷香了,姐姐放心……姐姐瞧什么呢?”
阮瑶眨眨眼睛,用帕子挡住嘴巴,低声道:“这些嬷嬷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还有这般本事。”
来喜笑着眯起眼睛:“能在宫里待到这个岁数还平平安安的,哪个都不是寻常人。今儿我怕姐姐忙不过来,专门挑了最得力的嬷嬷们来帮手,别说一个春雨,就算是外头那些侍卫拎出来也能让这几位给捆成粽子。”
阮瑶闻言,立刻看向了嬷嬷们,脸上有了浅浅笑意。
其实春雨之事,阮女官从一开始就没放在心上。
纵使提防着她们当了细作,可只要荷香春雨老老实实不搞事,阮瑶并不介意让东明宫多样两位闲人。
如今生出事端,虽然麻烦,但并不算棘手。
反倒是让她发现了几位个中好手,想来以后总会有用处的。
正想着,就瞧见原本愣住的春雨突然挣扎起来,挪动着身体朝着阮瑶那边凑。
嬷嬷们立刻上前被她摁住,阮瑶却道:“把她嘴里的东西取下来吧,我有话问。”
一旁站着的夏儿上前,拿掉了春雨嘴里的布团,而后迅速往后退了两步,像是生怕被这人咬到似的。
春雨平常就瞧这个只知道吃的小丫头片子不顺眼,这会儿便瞪了夏儿一眼。
夏儿则是笑眯眯的瞪了回去。
春雨气了个仰倒,可这会儿她也没空和这小丫头片子置气,而是要先想着如何解开困局。
深吸了口气,春雨在心理安慰自己,荷香去找申嬷嬷求救,自己只要拖上些时候自然无事的,面上则是露出了委屈的神情,声音都打着颤:“阮女官,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知道阮女官最是宽仁亲善,求女官饶了奴婢这次吧。”
这话听的耳熟,似乎上次抓到她暗中窥视时,说的也是这一套。
来喜面色不善,可阮瑶笑容依旧,声音温和:“春雨姑娘,之前我让你和荷香背宫规,不知道你背的如何?”
提起这事儿,春雨好不容易装出来的哀戚也有些绷不住。
本以为背宫规是个容易事儿,可谁知道,宫规居然那么多!
来管着她们的刘嬷嬷更是个较真儿的老妖婆,错了一个字都不行,美其名曰宫中规矩不能忘,其实根本就是刁难她们的。
到后来不仅要背,还要抄,真真是让春雨听到宫规两字都头疼。
她认准了阮瑶是诚心为难,于是回答的时候也就没带出什么好声气:“阮女官放心,既然是女官说的,奴婢自然尽心尽力,半刻不敢忘。”
“可我瞧着,春雨姑娘并没学好。”阮瑶说话时,指尖不自觉地在椅子扶手上点了点。
正在阁楼上瞧着的顾鹤轩不自觉地看了眼身边的太子。
这动作,和自家殿下一般无二。
怪不得当初那个说话都不敢看人的阮女官如今变了这么多,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过春雨却听不得这话,只觉得满心的火气都没有地方撒。
本来就是带着想当主子的心来的,加上昨天瞧见过小太子一眼,春雨更加觉得自己该往上走一步,而不是背这个见鬼的破东西。
阮瑶就是故意与她为难,生生断了自己与殿下之间的好姻缘!
假使荷香在旁边,或许还能拦一下,但现在只有春雨在,她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这些日子积攒下来的怨气猛地爆发,春雨也不做出哀戚模样,直接昂头,对着阮瑶大声道:“明人不说暗话,你来寻我,不就是想要追究今日唱歌之事吗?”
阮瑶见她坦诚,也点头回道:“是,你认吗?”
春雨挣了挣,努力挺直背脊,咬着牙道:“我认,可我唱了又如何?有谁说不允许唱歌吗?”
阮瑶笑了笑,温声道:“自然没有。”
春雨像是得了什么倚仗似的,背脊挺得更直:“既如此,阮女官拿我做什么?”
而就在这时,刘嬷嬷带着两个人进门。
一个是荷香,另一个则是个颇有些狼狈的年轻宫女。
刘嬷嬷让人把她们带过去,自己则是走到阮瑶身边,语气颇为自责:“阿瑶,我一时疏忽大意,让这俩闹出事端,着实是我的不是。”
阮瑶站起身来,轻声安抚:“人总有疏忽的时候,她们存心想找嬷嬷的疏漏怎么也能找到,嬷嬷还是不要过于自责才好。”
刘嬷嬷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站到一旁。
阮瑶则是走上前去,没再看春雨,而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