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澄自嘲一笑,“不会的,你们不会懂得,生在太平之世又怎会懂?未经历过高山流水又怎能体会到?几千年也就明白几个,你们一辈子也不会明白的。”
五千年是说不完的书生风流,写不出的书生气概。
诗文佐酒,今日高歌。
痛快!痛快!
书生胆气惊世人,天地日月入海沉!
“还有谁?”
赵澄借着醉意,环视一圈,冷冷问道。
嚣张!
霸气!
还有谁?
所有人,低着头。
刚才还嚣张无比的王山青,已经失去斗志,瘫坐地上,一脸惊惧。
“快来啊!”
周文杰,脸色煞白地,督促着身边的那些幕僚们。
然而……
他们也没了办法。
这谁顶得住啊?
这是冠绝大燕了啊!
全场没有一个人再敢反驳。
“好好好,说得好!这才是书生气!这才是书生气!”
“听到了吗!这才是大燕国风!”
“老朽此生,还能听到如此见解,死而无憾,死而无憾了!”
那群每天酒色掏空身子的文人们,早就羞得低下头去。
台下有哭声,有哀叹声,有叫好声。
什么声都有独独没有叫骂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
宋婉儿率先缓过神来,看着那个
保持马步姿势的伟岸男子,快步前去,激动道:“公子。”
话未说完,只听见砰的一声,赵澄伟岸身影彻底倒地不起。
“怎么回事?”
“快!”
“快去请医师,一定要不能让这位不知名的天上神仙有任何意外!”
“对!由此人乃我大燕文坛之幸!”
“此人若成绝唱,我此生便再不写诗!”
“。”
等赵澄再次醒来之时,是在一张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上,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缓慢睁眼,看了看四周布置。
一看就是女子闺阁。
头下枕着青玉抱香枕,身上盖着软纨蚕冰簟。
是要比自家发霉的木床与木墩枕头要好些。
在赵澄的模糊视线中走进一个端庄雅典的美妙女子,面容腆淑,低头含笑,“公子醒了?”
“呕!”
还没等赵澄看清来人模样,就觉头昏眼花腹中一阵反胃,作势要呕,吓得来人花容失色,连忙端来痰盂。
“呕!”
“呕!”
赵澄只觉得连胃酸也要吐出来了。
那女子不停的轻拍赵澄的背,用打湿的毛巾擦拭嘴唇。
当赵澄吐完最后一口酸水后,躺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面容扭曲道:“这酒是真难喝啊,又苦又涩,后劲还不小。”
那女子莞尔一笑,说道:“这酒名为黄莲酒,是采自宁古塔特有的苦寒莲酿制而成,味苦后劲足,寻常人喝下三杯就会摇摇晃晃,五杯便会倒地不起,公子昨日连饮两坛这会儿当然吃不消。”
赵澄这才看了一下身处的环境,登时脸色微变:“这是……”
宋婉儿俏脸一红:“这是婉儿的闺房……”
赵澄吓了一跳:“这可如何是好?”
在古代,这女子的闺房,可就相当于她们的贞操,寻常未出阁的女子,谁会在自己的闺房,容忍一个男子酣睡?这是有损名声的事情!
女子嫣然一笑,动人心弦:“婉儿曾在诗会之前说过,若有人能有折服婉儿之才情,那便,那便……”
说到这里,她又羞赧低头。
这位女子便是名动天下的水月阁头号花魁宋婉儿。
而今之后,有一人必定在当世文坛人人皆知,有一不知其名的地上谪仙人,在吟出数十首当世大家也望尘莫及的佳作后,被宋婉儿带入闺房三日。
要知道宋婉儿的闺房至今从未有任何人进入过。
素来宋花魁接待客人都是移步至琴房,隔帘而奏。
说起来,这赵澄,乃是宋
婉儿此生第一个入幕之宾……
怕是整个宁古塔的人,都已经羡慕得咬牙切齿。
“我叫赵澄,无名小卒而已,对了,宋姑娘我昏睡几日了?”赵澄答道。
宋婉儿打趣道:“赵公子已经昏睡三日了,先前有位美丽女子一直在水月阁等了三日,在看到公子无大碍后才于今日早晨离开,临走时还发着牢骚呢,说什么公子不能喝就不要逞强之类的话语,我看那位姑娘嘴上不饶人,心里面可是在乎公子的很。”
赵澄无奈道:“她啊,怕是巴不得我喝死在这里。”
宋婉儿掩面笑而不语。
“那个和我一起来的人呢?”赵澄问道。
“公子是说您的那位朋友吧,他在外面等着呢。”
“哦。”
宋婉儿端坐在床沿,两两无言。
赵澄觉得气氛好像有些尴尬,艰难的用双手撑起身体半坐起来,后背靠在床头,浑身酸软无力。
“公子怎么了,是哪里不舒